《曹全碑》?
申世媛當時粉臉漲了通紅,一直自認為藏得極好的心思被父親這樣直白的挑開,一時又羞又憤又氣又惱。低頭貝齒緊叩,十指緊緊。
屋中一片沉默,直燒到整蠟去了一半,申鏡離才放下字帖。抬眼看看長女,低著頭看不真模樣,可頰畔津津,髮鬢漉溼,應該是受‘教訓’了。
動動碗蓋,申世媛趕緊過來給父親斟好一碗新茶。趁茶湯燜色的時候,申鏡離短短的嘆了一口氣:“按說葉世沉也是個好的。可他畢竟已經是十代皇叔了,序齒名列都不按宗室排了。不過姓葉而已!世媛,他若是對你有心,為父也就不說什麼了。仔細□,示必當不得大用。可你想想,你們認識多少年了?他葉世沉可曾正眼看過你一次?”
葉世沉家長居京城,世媛只小他一歲,打上幼學的時候就認識。開始時是同學,一轉眼近十年過去了,還只是個同學。
誰家女兒不痴傻?申鏡離知道女兒確實喜歡葉世沉,兩家也算門當戶對。可架不住人家不喜歡你!
若只是單相思,申鏡離也不會多管女兒心思。可現在……“東夷皇權內鬥眼看便要分出勝負,北蒙小達顏王雖弱,可兆賢王太后如今已抓了七成軍權,兩個南漠軍全到了她手裡。一場大戰五年之內必會盛開!天地即將變色,我們申家位在風頭浪尖上,一個抓不住便是抄家滅族,全軍覆滅。這時候,你還有心思和為父拗脾氣?”
答應親近照指沈世雅時,說得好好的。可機會還沒找好,就聽說了葉世沉往青蓮別苑送字帖的事。再然後……
申鏡離看看女兒:“為父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不上,為父便讓你表妹上這個位子。你仔細想清楚吧!”
各心
葉錦昭自上次東夷巡邊回來後,便被景帝派了正經差事。
在五城兵馬司任副指揮使,上職時間兩日三倒,有時候累了乾脆便在利便的地方歇一宿。鬱王府裡事太多,勾心鬥角麻煩之極。外頭都說父親體弱才導致膝下一直空虛,可事實上嗯?
晨風才起時,葉錦昭便已經醒了。
今天是十六,他的沐休日,昨天不應該說是今晨四更天才回來。洗漱完爬上床到再睜眼,不過才不到兩個時辰,可是,天亮了!府裡的動靜又起了。
父王納了一位正妃兩位側妃,另有七個姨娘,通房侍姬到底有多少,葉錦昭沒數清楚過,怕是連父王都不知道。孩子……二十五年裡只有一子二女長大,原因為何?
有輕淺緩緩的腳步進裡室來了,葉錦昭閉上眼,聽到步聲到了床前,微微挑簾見小王爺還在熟睡後,便又走了。待寢室的折簾重新放下來後,葉錦昭才又睜眼。剛才那個腳步聲,是紅綃的。紅綃是母妃前年送到身邊來的,與那些打小服侍的不同,她來的目的很明確。只可惜,葉錦昭對她沒興趣!從小看到大,實在是厭煩了這些每天沒事幹,就想著怎樣爬主子床的東西,哪怕是母妃送來的也一樣!
今天……世勳有課,不入朝學國學的那些富貴子弟,還真是數不出一個來能讓葉錦昭滿意的。更何況……就算自己滿意又如何?母妃不同意,自己便不能和那些人多玩。
難得一天的沐休日啊!
去郊外練練馬吧。
想罷便起了身,紅綃領著兩個小丫頭自是趕緊進來服侍主子洗漱穿衣。在自己屋裡用過早膳後,便到母妃住的正顏堂請安。
鬱王妃英楨出身英國公府,自小在北地長大,軍營混跡,以至於出嫁後治家如治軍。家中妻妾雖多,卻在鬱王妃的鐵腕治理下,只敢內鬥不敢犯上。那兩個庶出的縣主若非女兒身,怕是早和別的胎一樣不知所蹤了。是的,事後絕對會有人為此‘負責’,但從來不會是鬱王妃。
對於其間辛秘,鬱王一個在宮裡長大的,如何會不懂?但這種事他管不了,也犯不著管。一個連自己的子嗣都護不住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談委屈?皇宮的內苑便是不見血的戰場,技不如人,認死便可。
因為清顏的事,一連幾天鬱王都歇在正顏堂。
今天才起一會兒,就見葉錦昭來請安了。鬱王自幼體弱,見兒子這般精神很是欣慰,問了幾句差事如何後,便放葉錦昭出去了。
鬱王妃從頭沒尾沒說一句話,葉錦昭也一眼沒看母妃……葉庭鬱笑著搖頭:“我怎麼說的?讓你不用管,你偏管。”這下好了吧,兒子和你扛上了。“錦昭都多大了?這種事,還用得著你給她操心?”愛採哪朵花,錦昭有胳膊有腳的自己動不了手?你左塞一個右送一個,哪個成了?月前的那個,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