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細一瞧,卻發現不是。沈庭不再是平常那副輕浮斯文的偽君子模樣;而沈夫人身上也沒有了平時的柔婉慈和。一雙明眸瞪了極大,直直的盯著岑染,波光粼粼卻緊握著雙拳,不讓自己哭出來似的。背脊比直,強自支撐?
岑染糊塗了,到底怎麼了?這兩年平常在一起,不是誰也‘看不見’誰,就是誰也不理誰,怎麼今天坐在一起,屋子裡還半個‘外人’沒有?唔,不只區氏芸氏兩個姨娘不在,屋裡的丫頭,院子裡的小廝似乎也全不見了。
這唱的到底是哪門子戲啊?
沈夫人原本強自忍耐,卻在見到女兒進屋半天,卻仍然一副呆呆反應不過來的疑惑模樣,再也抑制不住的奔了過來。一把把岑染抱在懷裡,號啕大哭。岑染讓這位孃親熊抱得幾乎沒有呼吸的空間,才想掙扎就讓沈庭支案伏頭的低聲啜泣聲給驚慒了。有沒有搞錯?沈庭也哭了?而且看那模樣,這次應該不象是假哭。
這夫妻兩個一起哭成這樣?
難不成……“哥哥嗯?”一把推開熊抱,岑染急問沈夫人,難不成是沈世宗出事了?這個哥哥,是極好的,難不成是他出事了?
不提哥哥還好,一聽女兒這會子居然想起哥哥來,沈夫人越發心痛如絞。她哭得越兇,岑染就越覺得事情不妙:“娘,你倒是說話啊。哥哥怎麼啦?”
“我苦命的世雅!”沈夫人的這包淚已經忍了十四年,今天……
“好了!都這時候了,還是先把事做了再說吧。”沈庭強支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過來一把欲拉女兒,可岑染卻警覺性的立時退了兩步,眼中防範疏離之意明顯。沈庭當即眼中又是一陣痛酸,可是……扭頭看沈夫人,沈夫人苦笑不禁。這……到底是誰因誰造的孽啊?
從椅中起來,拉上女兒直往寢室而去。岑染越發糊塗的腦袋在聽到沈夫人居然讓她在父親的寢室裡寬去上衣時,立馬叫跳:“娘,你瘋啦?”
沈夫人以前見女兒這般防範父親,只覺心安。可今天卻酸得無以復加,走到近前,摸摸世雅柔軟的鬂發,眼中悽楚難當,欲有萬千言語想訴,可最後化作的卻是一記手刃!
咣的一下剁在世雅的左後頸處,眼前嬌女頓時委頓在地。沈庭此時已經將備好的拖盤端了進來,看看暈倒在床的女兒,和沈夫人互看一眼後,雙雙點頭,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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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的開始火燒火燎,火蛇似的烈焰在背脊上游串,燙得既痛又酸。岑染很想哭叫出來,掙扎躲開,卻發現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連眼皮都睜不開。躲不能躲,便只有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耳邊轟轟作響,一片鳴音煩燥裡似乎有很熟悉的哽咽聲,只是除那之外,還多了一樣很不熟悉的低沉安慰聲。
一字半句間,似乎有‘咱們已經盡力了。’‘恨就恨吧,總會明白的。’‘我不委屈。’之類的話響進耳中,想仔細聽個清楚,越發現越聽居然越聽不到。用力過猛的下場便是眼前一黑,再一次暈卻了過去。
這次,到底又暈了多久,便無法計算了。
岑染只知道,待自己恢復意識,耳鳴眼睜之時,屋內一片漆黑,薄薄的碧紗窗外樹枝影影。
天黑了?
“娘!”低低弱弱的才喚一聲,便有衣索離動,燭光亮起。岑染順燭光方向一看,立時瞪大眼睛。就見屋中羅漢榻上,沈庭在外沈夫人在內,合蓋著一床被褥,正支撐著一同起來?
媽媽咪亞,這是啥意思?
沈庭對於女兒的反應,已經徹底無語。
沈夫人亦覺得無奈,可是這事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更何況眼下時局不穩,有些事還是等最後挑開時再說吧。摸摸女兒的額頭,心下安喜,回頭看沈庭,很是欣慰歡喜的報告:“業之,世雅的燒退了。”
業之?
難道是沈庭的字?
岑染益發腦袋當機,這老口子不是已經兩看兩相厭,打算明面夫妻,互看互憎一輩子了嗎?怎麼這會子一個床上睡?還叫起業之來了?
一肚子好奇寶寶,可是卻半句話說不出來。因為嗓子裡不知讓放了個什麼東西,冰涼涼的卡在當中,上不來下不去的,難受極了。
沈夫人當然知道女兒難受,可是:“再忍兩天,忍過這兩天,你的嗓子便好了。這可是你爹費了天大的事,才從南島取來的冰鱨膽,有平聲回話之效,珍貴之極。”
請問這世上有哪個願意當啞巴的?哪怕是半個?岑染當然想恢復正常說話的功能,可是沈夫人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