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隱匿了行蹤。慧安回頭去瞧,卻見官道那邊明晃晃閃過幾片亮光,應是黑衣人手中刀片反射的光。
見那亮光沒往這邊追,慧安提著的心才算稍稍松下。身下驚馬一時難以控制,山坡又佈滿嶙峋碎石,極不平穩,這情況別說是跳馬了,便是一個抓不穩也可能摔下去弄斷脖子。
慧安只覺著五臟六腑都似要顛的翻轉打結起來,耳邊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還有李雲昶微微沉重的呼吸聲。她心中裝著事便也一聲不吭,只努力在馬上穩固身子。
馬兒馱著兩人一路衝下山坡,又奔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這才算是力竭緩緩停了下來。慧安動了動身子這才感覺不對,身後的李雲昶竟不知何時緊緊貼在了她背上,似整個人都在靠著她支撐著。慧安一驚,忙欲回頭去瞧,李雲昶便動了下身子,低聲道:“傷在肩上,無礙,先停了馬。”他的聲音已是顯出了失血的虛弱,慧安卻將提起的心沉了沉,如今她只求他能活著。
她勒了馬,李雲昶便滑下馬背,慧安動了動僵硬的四肢也跳下馬背,回頭卻見李雲昶依著一棵樹一腿屈起坐在地上,正喘息不止,而他肩頭上果然外露著一支白翎箭。不光如此,他那右腿上也有半支箭,箭入血肉,染紅了褲管,可外頭的箭羽卻被他折斷,那半支箭卻是插在馬的屁股上。
慧安蹙了蹙眉,在李雲昶身邊跪下,見他面蒼白著,額頭浮現大顆汗珠,閉著眼睛,眼瞼不住顫抖。不由心中一緊,便慌忙著道:“你怎麼樣啊?到底是誰這般欲取你命?”
李雲昶聞言卻睜開眼睛,見月光下慧安的小臉便在面前,那臉上掛著分明的緊張和焦急,盈盈的目光中浸著關切,李雲昶便勾了下唇,卻道:“怎麼不躲我了?”
慧安完全沒想到他在此刻還能說出這種話來,聞言一愣,片刻竟都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待腦子轉過勁兒來登時便氣的豁地一下站起身來,沉身道:“王爺果然並非凡人,既還有精力和小女開玩笑,想來是無礙了。”
李雲昶早已失血過多,身體極度虛弱,他也是血肉之軀,受的這兩處箭傷雖是皆不在要害,但也疼痛難當。方才是見慧安擔擾自己,心中一蕩,這才說了那麼一句,也是想緩和下傷痛之感。如今他瞧慧安生了氣,便也不再調笑,只動了動身子悶哼了一聲,蹙著眉道:先給我把箭頭取出來。“慧安聞言便瞪大了眼睛,吼道:“你瘋了!拔了箭還不流血流死!”
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弄成這般已經夠糟糕了,哪裡有她給他拔箭的道理?!慧安鼓著腮幫子瞪大了眼盯著李雲昶,李雲昶卻也抬了抬眼皮瞧向她,只道:“你不是會醫嗎?”
慧安見他說的輕巧,還一臉的理直氣壯,本該如此的模樣,一點都不考慮自己的閨譽,這便被氣的結舌,半晌才譏諷道:“我會的是獸醫!敢問王爺是馬還是牛?”
他那傷口並不在要害之處,慧安既會醫馬給人拔個箭卻是應能勝任的。李雲昶自知她是不願和自己有肌膚之親,只覺這種被厭棄的感覺異常叫人難受,他沉著臉便要起身,只這一動那箭頭便又往肉中鑽了鑽,只疼的他牙齒打顫。腿一抖,便又坐在了那裡。慧安見他這般,倒是有些軟了下來,悶聲道:“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如今朗朗乾坤,你又是堂堂皇子,出了這種事應該很快就有官府前來救援,你的那些侍衛應該也會很快尋過來的。”李雲昶卻自鼻翼間發出一聲悶哼,道:“怕只怕先趕來的是刺客。”慧安心裡咯噔一下,望向李雲昶,卻見他俊美無匹的臉沉浸在月色下,樹影斑駁落在面上,那光影蓋住了半邊臉,只他眉宇間的冷意和厲色卻一覽無遺。慧安知道李雲昶是個骨子裡極為冰冷的人,但李雲昶也從未在她面前展現過他真實的一面,故而慧安從未見過這樣的李雲昶。
如今她瞧著不再溫潤,甚至變得冰冷充滿機鋒的李雲昶,卻是被他那樣子給驚了下,不知為何她心中竟突然覺得從未認識過這個人。他是那麼的陌生,叫她恍惚覺著前世的自己嫁的不是眼前之人!
李雲昶見慧安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發愣,不由嘆了一聲,道:“是我強人所難了……”
慧安這才醒過神來,想想他方才的話,一顆心便不停地往下沉。
李雲昶方才那話分明是在懷疑太子害他!若然真是太子動的手,那官府又怎麼可能會前來相救?休說是等到李雲昶的侍衛了,只怕這會子他們已經盡數死在了刀下!而他們等來等去,等來的也只會是刺客!而李雲昶的傷若是不能及時處理,一會子刺客追來他這樣子根本就走不了多遠,便是不被刺客殺死,也得失血而死。更何況慧安見他褲腿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