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這抹綠色入了眼,若說她和一般女子一樣,或貪婪無忌,或軟弱可欺,衝動莽撞或者是清高自賞、扭捏作態的話,可能他也不過瞧上兩眼便任她成為了過客,可她全然出乎他的意料,每每叫他驚奇感嘆,或堅韌,或隱忍,或聰慧謹慎,便是忽而尖銳衝動時也真實生動得叫人移不開眼,瞧著她一直不急不躁,堅定沉穩地邁著步子,在荊棘中尋找出路,他便由不得生出憐惜之心來。就這樣那抹新綠已不知不覺在心中生了根,且紮根越來越深。
慧安不問這話,關元鶴還不曾深想,只以為這些天來的荒唐無度是食髓知味一時貪迷,以為但凡是男子初初知道女人味道皆會如此難以壓制,如今卻驀然發現絕非如此簡單,才發現他所有的動情動性只在於那個女子是她,所有的不可自拔都來自情之所動,自然流露,才發現她昨日所言,入了心的那個絕非只是她一人而已。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也早入了他的心,無從替代了。若是不曾有她,他是否還在覺著這世上千萬女子不過腐肉?是否還在孤單行走,不知這世上除了苦辣酸澀之外還有一種甘甜之味,甘醇如酒,引人沉淪?
想著這些,瞧著慧安在他懷中嬉笑的面容,關元鶴微微怔了下,接著卻笑了起來,咬住她的紅唇,呢喃道:“慧安,真好……”
聽著他帶著幾絲喟嘆的聲音,慧安卻有些不知所以,但他身上流露出的溫柔纏綿慧安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心不覺一跳,聲音有些發軟地問道:“什麼真好?”
她那軟綿綿的聲音叫關元鶴當即便情動了起來,不再回答,手往裡頭探舌頭也探進她的紅唇間,慧安見他如此卻是一驚,忙去抓他的手,掙了兩下喘息著,有些委屈地道:“我還有正事和你說呢,別……”關元鶴卻打斷了她的話,道:“你若真想給人做著紅娘,還得從汪楊松身上著手,來日我想個法子令汪楊松領個差事先回京再說。”早先關元鶴在書房等慧安不到,便問了下人,知道是文景心來了,後來慧安興沖沖地跑來問他汪楊松的事情,他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慧安聽關元鶴如此說卻是一愣,關元鶴見她恍惚掌下便是狠力一抓,悶聲道:“以後在爺懷裡不準提別的男人!”
自在關元鶴那裡得了承諾,知道他會幫忙設法令汪楊松回京,慧安也知道此事急也急不來,便暫且放下了此事,一心忙起在關府設宴的事情來,只她這邊宴請之事還沒忙出個究竟來,倒是先收到了太子妃姜紅玉發來的賞花帖。
慧安本就和姜紅玉有過節,而且東宮設宴,端寧公主是必定會到場的,前不久又鬧了關元鶴當街揍了駙馬一事,如今關元鶴因她之故遭了彈劾,東宮設宴必定不會安寧,慧安本不欲前往,可偏巧太子當日也要一同宴客,算是為其生母李婕妤慶生,太子的面子不好拂,而關元鶴免不了要前往。
慧安想了想,又覺著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京城就這麼大點地方,她也不能總躲著端寧公主,故而猶豫了下便也應下了。又想著關元鶴之前叫她多帶雲怡出去走動的話來,便叫夏兒請了秦小雙來,給雲怡新添了兩套衣裳,非要拉著雲怡當日一同前往。雲怡聽聞是太子妃要辦宴席,便推辭著不肯一起去,慧安很是勸了一番,她才算應了下來。
日子一晃就過,轉眼便到了月末。一場大雨下了兩日倒是將夏天的燥熱壓下去了一些,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著尤帶了雨水的地面,清爽明媚。
因這日要前往東宮赴宴,故而慧安用過膳便端坐在梳妝鏡前由著方嬤嬤給她梳妝打扮。見方嬤嬤選出一對梅花白玉簪,異常的素淨簡樸,慧安卻是一笑,道:“乳孃,今兒我不用這些,去取了我大婚時太后親自叫楊公公從東都送來的那套五鳳朝陽金絲紅寶的頭面,再配上新做的那件石榴紅遍地纏枝芙蓉花的夏裳便好。”
方嬤嬤聞言卻是一愣,關元鶴被彈劾一事方嬤嬤卻是知道的,如今慧安要去東宮赴宴,方嬤嬤總覺著那太子妃沒安好心,早先她便勸慧安託病不去,可慧安卻道無礙。如今慧安正因前些日關元鶴怒打駙馬一事被人非議,方嬤嬤從秋兒口中聽了那日在珠翠樓的事,雖是覺著那個狗屁駙馬該打,但心裡也有些怨怪關元鶴行事衝動,不替慧安著想。
今日慧安已決定去東宮赴宴,方嬤嬤覺著當此時此刻便是去,也該從簡打扮才好,聽聞慧安竟要用太后賞賜的那套華貴頭面,方嬤嬤便有些猶豫起來,不覺蹙眉道:“會不會太華麗了些?”
慧安聞言挑眉,笑著道:“赴宴自是要穿戴華貴些的好。”方嬤嬤聞言還以為慧安不懂自己的意思,便又勸道:“姑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