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流彩暗花雲錦宮裝,頭上挽著個略顯複雜的髮式,插著一頭的珠翠釵環,通身的富貴逼人,卻也極合身份。她化著淡妝,樣貌比之兩年前自是長開了不少,顯得倒是豔麗,氣質也較之以前沉穩的多,端坐在那裡頗為威勢地含笑瞧著她。
只慧安卻還是從她微微眯起的眼睛中瞧到了一絲不喜,也從她難掩青黑的眼底瞧見了一些陰鬱來。她早先便聽說姜紅玉入住東宮後雖談不上失寵,但也並不得寵,倒是於她一起納進來的兩位側妃要受寵的多,如今瞧著姜紅玉面色不好卻也瞭然。
慧安又瞧了眼坐在她身旁的兩個宮裝美人,只見她們兩人一個溫婉,一個嫵媚,倒都是難得的美人,心知是太子的兩位側妃,慧安便沒再多瞧,只那樣貌嫵媚的目光過於尖刻,慧安便猜她必定是孟側妃了。
瞟了這一眼,慧安便不再多瞅幾人,她直接忽視掉從姜紅玉後邊傳來的凜冽視線,便過去一一給幾位高品節的夫人們請了安,眾夫人自免不了問候一番定國夫人,慧安笑著回了,也有問起雲怡的,慧安只說是姻親家的姑娘,寄住在關府長大,雲怡上前見了禮,又寒暄數句,慧安便向姜紅玉提出了告退。
誰知姜紅玉還沒作答,便聽端寧公主突然開口道:“夫人急什麼,本宮瞧著這雲姑娘倒是極合本宮的眼緣,且走近點叫本宮好好瞧瞧。”
慧安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她之前便覺今日這場合不太適合帶著雲怡一起來。關府的姑娘們嬌貴,端守公主只怕還不敢明目張膽地拿她們說事,所以慧安就恐端寧公主對自己無法,便會轉而拿雲怡作伐子。
慧安先想著此次不帶雲怡來的好,可那日偏關元鶴專門提了一句叫她帶雲怡一起來。慧安想著他只怕是恐雲怡年歲已不小,要是自己真能跟著到邊疆去,往後能陪著雲怡認識人的機會便就不多,雲怡的婚事也是越早定下來越好,這才會如此吩咐。得了他那話,慧安想了想也覺不會出什麼大事,又想著東宮設宴,帶雲怡出來見見人也好,說不定被哪家瞧上便算她的造化,畢竟她的容貌尋常人家也怕養不住。
端寧公主以前一門心思都放在關元鶴身上,對他的事關心的緊,所以她早先便知雲怡的存在,只是一直也沒機會見到人,方才聽了慧安的介紹她便留意了雲怡,倒不想竟是個美人。
她一句話說出,慧安卻是不能多言推脫的,便只能瞧著雲怡款步行到了端寧公主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端寧公主卻道:“抬頭叫本宮好好瞧瞧。”
雲怡應了一聲抬起頭來,登時端寧公主的眉頭便揚了揚,屋中夫人們也都目光一亮。方才雲怡見禮一直低著頭,依稀能瞧見她半張柔美的小臉和精緻的瓊鼻,漂亮的小嘴,如今抬頭露出眉眼來那姿色便足了幾分,在座的哪個沒長一雙厲眼,縱使雲怡刻意掩飾,那絕美的姿容卻也是顯露了出來。
淳王妃瞧著一愣,接著便笑著道:“先前我還只道今兒關夫人要豔驚四座了,卻不想這關府中淨出美人,瞧瞧這位雲姑娘,可真是天生麗質,看的我都心曠神怡,不捨得移開眼了。”
她言罷便有幾位夫人笑著附和,端守公主卻突然接話道:“確實是美的緊,只怕今兒一過這京城的公子哥們都要知道關府藏了位美嬌娘了,要生出求娶之心呢,也不知將來哪家公子能得了這份容貌。不過本宮想著,關將軍是愛美之人,這雲姑娘只怕是他早想著要金屋藏嬌的呢,若是那樣可真是要碎了公子們的心了,關夫人你說是不是?”
端寧公主這話說的輕浮的緊,倒好似雲怡是那窯子裡的小姐一般,雲怡當即面色便蒼白了起來。若是端寧公主想著離間慧安和雲怡之問的關係,只怕她是白費心思了,可若她只是想叫慧安難受難堪,她卻辦到了。慧安聽了她那話,當即心中就是一怒,正要反駁兩句,卻是雲怡搶先一步開了口。
她福了福身,便清聲道:“雲怡雖是身份低微,比不得公主高貴,但也自有一份清傲,不願隨意與人為妾。更何況,關將軍對雲怡有恩,夫人又待雲怡如同親妹,關愛有加,將軍和夫人伉儷情深,將軍眼中早已容不下她人,雲怡有自知之明,也不會去做那恩將仇報,不仁不義之人,還望公主莫要再尋雲怡樂子了,雲怡無地自容。”
眾夫人聞言皆是一愣,一來沒想到雲怡能有如此傲骨,再來也是沒想到她竟敢直面端寧公主的鋒芒。端寧公主也未曾想到連一個小小的孤女,罪臣女眷都敢這般頂撞自己,當即便氣的雙拳緊握,面色變幻,更何況雲怡的話,說什麼關元鶴眼中早已容不下她人,那話便如一根針扎進了她的心裡,叫她難受嫉恨。
端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