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笑著拉住她,道:“不必了,叫她睡著吧,我們也好說說話。”慧安說著便自行脫了鞋子也上了軟榻,雲怡自床裡拿了大引枕來給她墊在身後,慧安便依了上去,取了雲怡放下的繡棚細看,笑道:“真是好看,我若是能有你這一分手藝夢裡都要笑醒來了。”
雲怡聞言便捂著嘴咯咯的笑,戲謔地瞧向慧安道:“我可聽說嫂嫂繡的蟲子極為生動呢。”
那日慧安閒的無事便拿著小丫頭的繡棚紮了兩針,接著被關元鶴瞧見,卻贊她繡的蟲子不錯,天知道她繡的根本就是祥雲,那日剛巧雲怡過去棋風院便聽到了冬兒幾個打趣慧安。
慧安見雲怡笑話自己便佯怒地去打她,倒是將白蓉給驚醒了,忙給慧安諸了安,又上了茶,這才退了出去,慧安呷了口茶,這才說起淳王妃的事,“說是若你同意便三媒六聘娶做側妃,你若不願意只管說話,這事我去回了便是。依我看淳王府不是好去處,你可得仔細想好了。”
雲怡聞言目光閃了下,便道:“嫂嫂替我回了吧,那淳王府我不想去。”慧安還生恐雲怡想不開,或是恐給她惹禍,得罪淳王妃而答應,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笑道:“你能想明白就好,你放心,你的親事嫂嫂一準給你尋個好人家。”
雲怡聞言卻是一笑,笑容說不出的苦澀,接著她才拉住慧安的手,道:“嫂嫂對我好,我都記在心裡呢。”她說著欲言又止,終是隻握了握慧安的手,低了頭,慧安只當她是害羞,便道:“方才爺說你那侄子已到了京城,叫我尋時間帶你去見見,你看哪日好?我好準備一下。”
雲怡聞言登時抬起頭來,眼眸睜的大大的盯著慧安,急聲問道:“知兒嗎?關將軍真將知兒救回來了?”慧安見她紅了眼,忙拍撫著她的手,道:“人都已經回來了,你就別再難過了,我問過爺了,他說雲公子極好,就是瘦了些,身子倒無礙,養幾日等你見到他時一準白白胖胖的。”
雲怡卻聽不進去慧安的勸,眼淚便滾滾拖落了下來,半晌才側身用帕子壓了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瞧我,就是太高興了。我也就這麼一個親人了,我父母去的早,和哥哥年紀差的遠,哥哥嫂嫂一手將我養大,哥哥出了事,嫂嫂便也撤手而去,就剩下知兒,那時候還是不懂事的孩子,卻遭了這樣的罪,流放之地那麼荒蕪又是去做苦力,不知這孩子吃了多少苦,我這個做姑姑的卻整日吃香喝辣,養尊處優……我這心裡著實難過,叫嫂嫂笑話了。”
慧安見她一雙眼睛哭的通紅,說話間便又要流出淚來,便忙拿帕子給她按了按眼角,道:“如令人已經回來了,這已是萬幸,來日等你們姑侄重逢,這日子只會越來越好。苦都熬過來了,快別哭了,哭壞了眼睛我都要心疼了呢。”她話雖是這麼說,可心裡卻有幾分感嘆,那雲知雖是有關元鶴庇護著回了京城,但到底是罪身,這以後是永遠見不得光的,還不知關元鶴會如何安排他呢,興許一輩子都不能堂堂正正的生活在天地間。
“嫂嫂能不能早些安排,我……我實想早日見到他,只怕都不認識了……”
慧安聽聞雲怡的話,便笑著點頭道:“你放心,我這兩日就辦這事,瞧我一來倒是惹你哭這一場,我不擾你了,叫丫鬈給你擰個冰帕子覆覆眼,好好歇一會,這扇面來日繡也是一樣。”
雲怡點頭而笑,見慧安起身也不多留她,忙起身送了慧安出去。
既已知雲怡沒有嫁入淳王府的打算,慧安便也不再拖著此事,叫方嬤嬤親自準備了一些東西帶上,當日下午便親自坐了馬車往淳王府而去。
淳王妃聽聞慧安來了忙迎了出來,吃了茶,慧安便笑著道:“王妃瞧得上關府,瞧得上雲姑娘,本是她的福分,可雲姑娘身乎一向不好,這事我問了她,她恐一副身子入了王府倒辱沒了王府的地兒,拖累了王妃。還說自己是個命硬福薄的,父母早亡哥哥嫂嫂又早逝,一家人只剩下她自己,王爺是天之驕子,皇親貴胄,身份貴重,王府側妃當娶那福澤深厚的,她心知自己名薄,實不敢接受王妃的好意。”
淳王妃倒不想竟會被拒絕,聞言面色就沉了下來,半晌才冷哼一聲,道:“既不願意便罷了,我王府的門自有那更好的擠破了頭想往裡進,也沒有強迫人的道理。勞關夫人走這一趟了,只是本王妃瞧著這雲姑娘還真是個心大的,不得不提醒關夫人一聲,可要多提防著點呢,說不定這雲姑娘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呢。”
淳王妃冷著臉,端起了茶,已是一副送客的姿態。慧安早先便知這一趟必定沒好臉色看,倒也不在意,對她的話自也不會放在心上,只笑著道:“王妃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