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太子實乃天下社稷之福,早立皇儲方能避免禍起蕭牆,朝綱不穩。”他這話卻是已經表明了馬場之事非為意外,只差沒道明瞭。
賢康帝聞言面色便越發黑沉,握了兩個拳頭咯咯作響,許久才壓抑著聲音怒道:“你倒敢說實話,當時老七在做什麼?”
“秦王殿下在後場斷了家弟的球,猶自打進一球。”
賢康帝聞言又沉默片刻,卻突然問道:“依你看淳王、平王誰更合適做太子?”
“回陛下,臣乃一介武夫,只懂行軍打仗,排兵佈陣,立太子關於天下安定,須滿朝文武共同商定,皇上聖裁,臣只知忠於儲君,便是忠於皇上,忠於大輝。”
賢康帝一直緊緊盯著關元鶴,聽他答對銼鏘有力,便目光微閃,神色慢慢和緩了些,片刻才道:“你是個直臣,望你以後能一直如是,跪安吧。”聲音卻是一下子虛軟了很多,似是萬分疲憊。
“臣告退。”關元鶴聞言,面色未改,寵辱不驚地行了一禮才躬身退出。退至殿門處,轉身間餘光瞧見明亮的陽光透過五彩銷金的窗欞格子投射進大殿,空氣中細小的灰塵在光線中舞動,而皇帝正站在那光影中鬢角斑白一片,向來威嚴挺立的背脊卻是有些佝僂。
慧安和眾人一道退出養心殿,就被小太監引著出了兩儀門直住宮外而去,出了宮門夏兒四人忙圍了上來。在馬場時她們一直和文景心呆在一處,後來馬場上平王墜馬,李雲昶便令王府侍衛將馬場的丫頭小廝盡數看守,嚴格控制了起來。直到平王被移進宮中,夏兒四人才被放了出來,四人見慧安驚馬本就極為擔憂,誰知事畢還不讓她們靠近慧安。後來慧安又被帶進了宮中,她們就更是擔憂了,一恢復自由也來不及回府報信,便忙直奔皇宮而來。
如今見慧安完好無損的出來,圍上了將她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這才放下心來。夏兒見慧安面色蒼白,體力不濟,走路都一痛一拐的,不由懊悔道:“都怨我們,見姑娘被帶進宮都失了魂,竟也忘了回府報信,讓周總管派輛馬車過來。方才見威欽侯府的馬車過來,這才想起這事,只怕還得一會子咱們府裡的馬車才能到,這可如何是好。”
慧安聞言無力地笑了笑,卻道:“算了,騎馬回去也是一樣。”說著便吩咐冬兒將馬牽來,正準備翻身上馬,誰知方才跪的時間太久,腿一軟一個不穩又從馬上滑了下來,冬兒驚呼一聲忙扶住了慧安。
“侯府的馬車還未到嗎?不如便由本王送沈小姐一程吧。”
此時身後傳來一個溫雅的男聲,慧安回頭正見李雲昶笑容和暖地過來,一雙星眸深如黑潭正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
慧安正欲開口拒絕,卻不想李雲昶竟似早預知到了她會有何反應般,猶自打斷她未曾開口的話,道:“沈小姐上回出手相救,說起來本王還未曾當面謝謝,請上車吧。”對李雲昶這種溫和的強勢慧安並不陌生,聞言便知推拒不過,未曾再多發一言,默默地在冬兒的扶持下上了馬車。
只見馬車很大,車內墊著狐狸皮毯子,放了燒著銀絲霜炭的炭盆。綠緞點墨靠墊、銀絲青松引枕、紫檀木桌几……佈置極為舒適,有種低調的奢侈。慧安剛坐好,便覺馬車一沉,以為是冬兒上來陪自己,慧安抬頭卻見竟是李雲昶躬身進了馬豐,不覺便是一呆。
大輝男女大防寬鬆,男女共乘一輛馬車亦不是什麼稀罕,只李雲昶此人最是知禮,倒是比一般大輝男兒更重男女大防的。這也是慧安前世瞧見他和孫心慈在亭子中行那等事時,為何會那般萬念俱灰,心痛如絞的原因,也是她認為孫心慈定是得到了李雲昶的喜愛的原因。
如今見李雲昶在身邊落座,慧安只覺心頭一陣不安,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李雲昶投給慧安一個含笑的眼神,溫和道:“方才沒有受傷吧?”
慧安忙微微頷首,儘量恭敬地道:“謝王爺關心,小女安舒。”
見她刻意疏離,李雲昶高高地挑起右眉,似又笑了下,才再次開口:“沒受傷便好,養心殿寒氣重,方才跪了那麼久只怕涼氣已是入體,一會回去可讓丫頭們用酒與你多多揉搓膝蓋。”
“多謝王爺關心。”慧安愈發狐疑,再次刻板地回道。
卻聞李雲昶突然一笑出聲,接著便問道:“我只是想問你那日在端門你為何會那般驚惶,你不必如臨大敵,倒讓本王覺著是否長了一張猛獸臉了。”
慧安被他說破,頓時臉頰一熱,又不知該如何回他,半晌才道:“王爺說笑了,王爺豈會是猛獸。我只是今日受了驚嚇,有些神思恍惚。至於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