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已經領悟到了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東西……那就足夠了。”
第二天一早,天氣異常的好,天空藍得幾乎看不到白雲。知喬和周衍背上揹包,第一個從酒店出發。
最後的決賽將在漢密爾頓島上進行,主題是“護島人的一天”。
“我們做了護島人的工作,那護島人做什麼?”遊船上,知喬站在甲板的最前端,任由海水打在臉上,一副毫無畏懼的樣子。這是最後一天,所有的答案都將在日落之前揭曉,所以,她必須無所畏懼。
“他的合約到期了。”
“?”
周衍坐在甲板上的凳子上,海風吹亂了他的頭髮,淺色的麻布襯衫貼在胸前,勾勒出性感的輪廓:“‘世界上最好的工作’到期了。僱主和僱員沒有續約。”
知喬訝然地鼓起腮幫子,嘆了口氣:“我就說,好運總有盡頭。”
“據我所知……”他的聲音似乎也被風吹散了,“是護島人不想續約的。”
“為什麼?每天吃喝玩樂,有車開,別墅住,還能拿不錯的年薪,為什麼不續約。”
周衍把臉轉個方向,這樣風就不至於把頭髮吹到他臉上:“那麼如果是你呢?你願意當護島人嗎?365天,沒有假期,也許連生日都只能跟海龜一起渡過的。”
“為什麼不,”她不以為意地聳肩,“這樣也很有趣。”
他眯起眼睛看著她:“但這裡沒有你的親人,沒有朋友,當然……也沒有我。”
她聽到最後那幾個字的時候,心臟停止跳動了幾秒鐘,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揣測著他這樣說的意思,可是看他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不自然,也許他的意思只是……他也屬於“朋友”之一。
老夏靠在座位上打著瞌睡,手裡緊緊地攥著攝像機,但鏡頭不知道對準了哪裡,總之不是對著知喬和周衍。她看著鏡頭,悻悻地笑了笑,很多事情,還是不要多想為好。
到達漢密爾頓島後,他們拿到了今天的第一個線索信封:
“根據地圖,騎水上摩托巡視著名的‘心型珊瑚礁’,並拍下照片後返回。”
兩人穿上救生衣,戴上防風鏡,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向海邊走去。
周衍騎上藍色的摩托後,知喬很自然地向紅色的摩托走去,但立刻被工作人員阻止了。
“那是司機和攝像師騎的。”
“那我呢?”她錯愕地問。
“兩名選手乘一輛水上摩托。”
“……”
知喬看向周衍,後者取下揹包,向她丟了過來。她措手不及,但還是接了個正著。
“上來吧。”他動了動腦袋,一臉從容。
知喬在心底嘆了口氣,還是走過去,把他的揹包架肩膀上,跨坐上摩托,兩手搭在他腰上。
“這傢伙動力很足,你最好抱緊一點。”他側過頭對她說。
“哦……”她把手臂往前伸了伸,兩隻手掌幾乎箍在他肚子上。
他又看了她一眼,低聲說:“你要是不好好抱緊我,摔到水裡我不管。”
知喬皺起眉頭思考了幾秒鐘,終於身體向前傾,貼上週衍的背,雙手交握,牢牢地“纏住”了他。
就在她做完以上這一些列動作後,周衍忽然發動引擎,加了油門,摩托猶如一匹烈馬般呼嘯著向海平面衝了過去。
知喬張開嘴,可是聽到的卻是一聲渾厚的、如殺豬般的尖叫聲
原來是老夏,在他們出發的同時,他也坐著另一輛水上摩托出發了,司機是一個留著一頭褐色捲髮的年輕老外,遠遠地,她似乎還聽到了那老外的笑聲。
水上摩托的速度很快,在海面上馳騁著,上下顛簸,知喬沒過多久就噁心地想吐了。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牢牢地抱著周衍,即便隔著她胸前以及他背後的救生衣,她似乎仍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又或者,那其實是她自己的心跳。
他們穿梭於降靈群島的各個島嶼之中,在知喬看來,這旅程非常的漫長,長到她覺得自己幾乎要虛脫了。但她沒有放手,即使手指的關節夾得生疼,卻還是沒有放手。
她忽然想起警匪片裡那些趴在罪犯車頭上,或是被推下火車車頂單手抓著鐵欄杆懸在半空中的超級英雄——天吶,她想,那並不難,只要告訴自己必須堅持下去,死也不要放手就對了——人人都是英雄。
老夏那殺豬般的聲音一直不絕於耳,知喬有點懷疑他是否能拍下任何一個鏡頭。但那不是她需要擔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