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停車的動作有點粗魯,不過好在他的兩位乘客都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並不覺得突兀。線索信封裡的紙條上說,在洛恩的遊客資訊中心,他們將得到下一個任務的指示,周衍下了車,徑自向頭上頂著一個大大的藍底白字“!”的建築物走去。
知喬儘管還在生氣,卻不得不下車跟了上去。啦啦隊女郎迎面走了過來,她們似乎才剛完成任務,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
“嗨!”昨晚晚飯時坐在周衍旁邊的女郎揮了揮手,“比賽規定不能向後來的選手透露題目,不過我還是忍不住要說,這個任務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們配合得好。”
說完,她看了看自己的搭檔,後者給了她一個最熱情的笑容,兩人跟她們告別,繼續興高采烈地上路。
知喬眯起眼睛看著那兩個背影,心想做個沒心沒肺的樂天派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就不用受周衍的氣了……
“快走。”他回頭瞪她。
她抿了抿嘴,跟了上去。
遊客資訊中心的工作人員很高興地接待了他們,同時宣佈這一次的任務是:二人三足。他們必須去後院的大草坪上完成一系列象徵當地捕魚業的任務環節,而最關鍵的是,他們的其中一隻腳必須始終綁在一起。
知喬在心中低吼: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來玩這麼個遊戲!
工作人員把他們帶到後院,草坪的四個角落擺放著四種道具,他們首先要用繩子串起一張漁網,然後帶著漁網用泡沫塑膠板搭出一艘“船”,然後“出海捕魚”最後把捕到的“魚”送到魚市場賣。
工作人員示意他們在腳踝上綁上繩子,知喬雙手抱胸,不情願地伸出右腳。周衍蹲下身將她的右腳和自己的左腳綁在一起,站起身,看著她。
“?”她瞪了他一眼。
“你認為兩個雙手放在胸前的人能玩好‘二人三足’嗎?”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反覆告誡自己這是在比賽,然後不情願地放下手,遲疑地摟住他的腰。就在她的手搭上他的一瞬,他的手也穩穩地落在她腰間。他們無奈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說:
“開始!”
遊戲的環節並不難,不論是串漁網還是搭船,他們都很快完成了,但在“捕魚”的環節似乎不太順利,選手必須站在規定的區域內用網套住那隻醜陋的用硬紙板做成的“魚”,從形式上說有點類似於街頭傳統的套圈遊戲。
“不對,你要讓網往右邊去一點。”知喬焦急地看著周衍一次次撒出網,一次次地無功而返。
“那麼你來。”周衍口氣不善地把網交在她手上。
她不客氣地接過來,卻發現自己方向雖然很對,卻因為距離太遠了,無法網住目標。
“聽我說,”周衍忽然按住她,“你握著我的手,身體向前傾,然後用另一隻手撒網,這樣離目標近一點。”
說完,他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上滿是汗水。她愣了幾秒鐘,然後回過頭,集中精力照他說的做。
“再往前一點。”他說,另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腰,控制她的重心。
“……癢。”她忍不住笑著說。
“蔡知喬!”周衍大吼,“你認真點!”
“哦……”她儘量讓自己的不要去想他握在腰上的那隻手,然後對準目標緩緩把網撒了出去——
她成功了。
在她收回漁網的一瞬間,周衍吁了口氣,輕聲說:“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那就閉嘴。她在心裡對他說。
他們再一次“摟著”對方,帶著他們的戰利品,向終點衝刺。
很多時候知喬覺得周衍是一個難以捉摸的人,那麼事實上,會不會在周衍看來,她也同樣的難以捉摸?
從工作人員那裡領來了新的線索信封,這一次,周衍沒有開啟,也沒有交給老夏,而是拉著知喬繼續以“二人三足”的形式來到停車場旁邊的餐館。
“你能不能走慢點……”她覺得自己幾乎要絆倒了。
他沒有回答,徑直走到櫃檯前,要了三份炸魚條和三個牛肉漢堡。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
付完錢,周衍回過頭,很酷地說:
“我快要被你肚子裡發出的‘咕咕’的噪音給逼瘋了,麻煩你適可而止吧。”
下午三點,陽光不見了,天空開始變得陰沉起來,像是快要下雨的樣子。
知喬透過車窗望著灰暗的天空,大海不再是耀眼的淺藍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