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不顧他要躲開的樣子,撲上去死死地拉住他的手臂,憤怒瞪著他,忽而又回頭看向晉王,沉聲道:“是不是你答應了他什麼?要算起來,我同他見面也不過是青州那幾次,他如何會好端端特地趕來救我?大人,你是不是答應了他什麼?”
能讓晉王拿出免死金牌,這絕不是普通的籌碼,絕不是!
禾晏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顧辭有些不忍地看她,勉強掩住心頭的傷痛,他故作平常開口道:“你胡說什麼,他是堂堂親王,要什麼沒有,我能答應他什麼?早在青州時,王爺便看上了你,是你遲鈍沒有發現罷了。”
“丞相這話說對了。”晉王過來,用力將禾晏拉過去鎖在懷中。
禾晏用力掙扎兩下,聽顧辭又道:“我還有事要去乾承宮,就不打擾王爺了。”他說著,朝禾晏看了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大人!大人!”禾晏不甘心地衝他叫著,他的步子並未遲疑,仍是大步往前。
怎麼會這樣?
他們不過才幾天未見,事情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禾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很痛,不是夢!
晉王忽而笑起來,戲謔道:“本王算是看出來了,原來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丞相位高權重,怎會鍾情於你一個小丫頭?”
禾晏心中生氣,轉頭便反唇相譏:“那麼王爺呢?王爺又為何看上我這個小丫頭?”
他“嗤”的一笑,攬住她往外走去道:“對本王來說,你可不僅僅只是個小丫頭。”
他的話中有話,禾晏縱然再笨也是聽得出來,可她再問,他卻不再回答了。
晉王府的下人們已早早候在王府外迎接,眾人知道晉王即將迎娶禾晏,自然對禾晏客氣有加。
晉王將禾晏拉會房內,隨手便關上了房門。
禾晏也不坐,站在房內盯住他道:“王爺是否還要叫人守在外頭,以免我逃走?”
誰知晉王卻笑著道:“你是本王未來的側妃,又不是囚犯,本王為何要找人看著你?”
禾晏吃一驚:“這麼說我還能出去?”
他一拂衣袍坐下,挑眉看她道:“當然可以。”
“去哪裡都可以?”
他輕笑:“不許出京城。”
她不需要出京城,她只是要去找顧辭,之前在皇宮裡,他也許是顧及什麼才會同她說那些話,待她私下去找他,他一定不會再說那種話了,一定不會的!
她所認識的那個顧辭不是這樣的!
晉王只坐了片刻便起身道:“本王還有事,你先好好休息。”
他說著人已出了房門。
“哎……”禾晏跟著走了一步,突然想起來,待他走後,她不是能去相府了嗎?
那她現在忍耐一時半刻又有何不行?
…………
顧辭才回府便聽管家說有人早已在廳內等他。
他匆忙去前廳,晉王聞聲放下茶盞回頭瞧來,顧辭深吸了口氣上前:“王爺。”
晉王略一笑:“怎麼,如今還不合你的意,怎的見了本王連一個笑臉也不給?”
顧辭揮手示意下人們都退下,這才抬步往前道:“她還好嗎?”
“挺好。”晉王取了一塊點心塞入嘴裡,眸華染笑道,“不過看來她不死心,還想著來找你。”
顧辭的臉上無笑:“沒事,我已安排好一切,她會知難而退的。”
晉王嗤笑著冷睨看向他,見他不坐,他也便起了身,抬步走向顧辭,晉王的音色一沉,言語再聽不出一絲笑意:“你可要想清楚,你已將最後一道保命符給了本王,日後如何,便看你的造化了。”
“我知道。”他的聲音黯淡,卻又似夾雜著一絲釋然。
只要禾晏沒事,只要她沒事,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晉王漠然點頭道:“既然你如此誠心,本王也不是小人,今日本王在此承諾,有本王一日,便保她一日安穩,且日後,也絕不會拿她做要挾。”
顧辭這才笑了:“這樣看來,還是我賺了。讓王爺拿出了免死金牌,還得了王爺的承諾。”
晉王拂袖行至門口,外頭樹影已被悄然拉長,他側目看向身後的男子,原本還想說什麼,卻不知為何,話至唇邊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晉王驀地一笑,他與他素來只有交易,這麼多年,似乎也只有這一刻,讓晉王覺得他和他之間本可以不單單做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