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握著禾晏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隨即,聞得他從容笑道:“皇上錯了,臣可以對她縱然,但只能在內絕不會對外。在皇上面前,臣若對她縱容,便會害她。皇上英明,自比臣更明白這個道理。皇上若是無事,臣先告退了。”
容祁被他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由著看他將禾晏帶走。
出了乾承宮,禾晏便忍不住道:“王爺句句說的好聽,可我卻知道王爺絕不會喜歡我,你到底為什麼救我?”
方才在殿內嚴肅的神色如今已細數轉化為笑意,他將禾晏拉近,淡笑道:“本王說喜歡你你偏不信,但這便是實話,你還要聽什麼?非要本王編了故事告訴你你才信?”
禾晏一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將她拉出去,禾晏卻突然站住了步子,執拗道:“我不走了,我不去晉王府,我不要嫁給你!”
晉王嗤笑:“怎麼,做本王的側室委屈了你?”
禾晏冷笑道:“不管是正室還是側室我都不稀罕!”
晉王的臉色一變,手上一用力,將她甩在憑欄處坐下,道:“為救你的小命本王連免死金牌都用上了,豈是你一句不嫁就不嫁的!你還當這裡是青州秦府,由著你左右諸事!”
他的話語沉冷,令禾晏忍不住一驚。
之前瞧他溫柔笑靨,她竟忘了,面前之人不是容祁也不是顧辭,不會對她多有縱容。
她縮了縮脖子,依舊是咬著唇:“我不喜歡你。”
他一愣,終是又笑了,倒也不急著走,一掀衣袍在她身側坐下:“無礙,本王喜歡你便夠了。”
喜不喜歡不還是他的一句話?
太皇太后說的對,他一面之詞真是不能相信!
他偏偏還把薛易的事編成了那樣一個故事!
想到此,禾晏心中悲憤難忍,不免紅著眼睛道:“嘉善都已經死了,王爺又何苦在她死後還要編排她!”
嘉善是否魏王的人,旁人不知她卻清楚。
晉王面上笑容依舊,絲毫不見愧疚之色,他的音色卻淡漠:“活人都顧不了,還管什麼死人!秦禾晏,你不會真這樣傻吧?”
禾晏微微怔住,青州初見,他是個利慾薰心的商人,做人說話天衣無縫。如今再見,他已是戰功顯赫的王爺,行事果斷,不見半分猶豫。
她所認識的容祁和顧辭雖然也是難得聰明的人,卻比晉王多了幾分人情味。
而晉王的身上,她所見唯有淡漠與冷血,彷彿在他的眼中,只重結果,從來不看經過。不知為何,禾晏有些慶幸自己喜歡的人並不是他,否則一定鬱悶的很。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晉王抬眸之際已含笑起身,禾晏跟著回頭一看,她忍不住一笑,起身便朝來人衝去:“大人!”
果真如晉王所說,不去相府也未必見不著丞相!
顧辭遠遠就瞧見禾晏同晉王在一起,只是沒想到她會這樣滿心期待朝自己跑來。他的面上不自覺地笑了下,卻又生生地斂起笑容了。
“大人怎麼了?”禾晏拽住了他的衣袖,蹙眉看著他,隨即她又自顧笑了笑,靠近他,壓低聲音道,“你沒去大牢看我這筆賬我大人有大量暫且不同你計較了。”
這丫頭……
顧辭忍不住失笑。
禾晏見他笑了心情更加好,聽得身後傳來晉王的腳步聲,她這才想起今日的事來,忙拉緊了顧辭的手道:“雲和就是晉王的事我暫且不問你,但是他說要娶我,這件事你可一定要幫我!”
她拽緊了他的手,好似這便是她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顧辭的心口一痛,瞥見晉王已經近前,他不動聲色推開她的手,朝晉王行禮:“王爺。”
晉王漠然一笑,目光落在禾晏仍然想要拉住顧辭的手上,冷聲道:“丞相這麼巧入宮來,該不會是聽說了本王的好事吧?”
禾晏回眸瞪他,咬牙道:“誰說要嫁給你!”
晉王仍是一笑,並未將禾晏的話放在心上。
禾晏正趾高氣揚看著他,卻聞得身後顧辭忽而低聲道:“那就恭喜王爺了。”
禾晏震驚地回頭,他的目光有些躲閃,她一把拉住他欲躲開的手臂,不可置通道:“大人,你說什麼?你恭喜他?你居然恭喜他!”
顧辭的呼吸輕淡,他抬手推開她的手,淺笑道:“能得王爺青睞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從來在宮中你為宮女,後來在相府也只是個侍女,若能加入晉王府便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
狗屁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