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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四人復舊如初,雪雁亦笑自己果然過於小氣,倒不如他們豁達。
忽然聽說元春打發小太監來送個燈謎,叫大家都猜,然後再做一個送進去,四人聽說,忙都帶著各自的丫鬟,往賈母房中去。
雪雁正欲過去,容嬤嬤卻道:“讓紫鵑跟姑娘去,雪雁你留下,我有話說。”
紫鵑忙放下手裡的針線,跟了上去。
雪雁留下,給容嬤嬤倒了茶,道:“我平素有很多做得不夠好,嬤嬤有什麼話只管教導我,”她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也知道容嬤嬤如果沒有事情的話絕不會留下自己。
她不是聽不見別人建議的人,她經常給黛玉提意見,自然也受得了別人的教導。
容嬤嬤聞言一愣,臉上帶了一點笑意,叫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道:“你知道自己的不足,我就放心了。就拿昨兒的事情來說,璉二奶奶和史大姑娘再怎麼說都是主子,有些話姑娘能反擊,我亦能說,獨獨你不能。你要知道,做奴才的,一身一命都是主子的,若記恨了你,日後有千百種法子治你,根本不問緣由,你連苦求討饒的時候都沒有。”
雪雁登時一身冷汗。
一樣的人偏有高低貴賤之分,有的是主子,錦衣玉食無憂無慮,有的是奴才,不但低人一等,連生命都無法做主,縱然也有插金戴銀的時候,可是不過是少數,大部分還是過得辛苦,同樣的是一生好歹全看主子的心情。
所以她才希望贖身出去,她不想一輩子靠主子的心情來左右她的生命和未來。
說實話,她雖然是丫頭,但在心裡從來不認為自己低人一等,所以隱隱有些自傲,今天容嬤嬤的話算是徹底把她打醒了,她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就算她心裡認為人人平等,臉上也不能絲毫表露出來,這是為這個時代所不容的。
適者生存,她必須試著遵守這個時代的規則,以免被規則抹殺。
想到這裡,不禁羞愧道:“嬤嬤教導得極是。”她雖然明白這個時代的主僕之分,奴才的命運,可是很多事情終究不太深刻,或許是沒有經歷過,所以總是粗心忘記。
容嬤嬤道:“我知道你是護主心切,這也是你的好處,可是你終究得明白尊卑之別。這是我吃了無數的苦頭才曉得的道理,你年輕氣盛,許多事情忍不住,我勸你不忍也得忍,不能到了吃苦受罪的時候才知道後悔。”
雪雁聽了,深深拜謝,感激道:“我從小跟著姑娘,來時年紀不大,這裡又不太教導規矩,以後我有什麼不對的,嬤嬤只管教導,我心裡感激不盡。”
容嬤嬤欣慰一笑,道:“日後你服侍完姑娘就去我那裡,我將其中的厲害一一教你。”
雪雁急忙點頭,自此以後,她便又多了一項任務,除了跟黛玉學禮儀和讀書認字外,便是乘機找空跟容嬤嬤學習大戶人家後院裡的各種手段,她比黛玉更能接受,容嬤嬤也希望黛玉身邊多一個人提點,十分用心地教她。
過一天,不管史湘雲如何不捨得離開,賈母還是叫人送她回去了,順便回去的還有一封措辭婉轉的書信,信中說的什麼除了賈母外別人都不知道。雪雁納悶了一會子,她記得原著上沒寫史湘雲什麼時候回去,反正姐妹們搬進大觀園時,她就已經不在了。
離開倒好,免得時時刻刻都針對黛玉,偏黛玉又不好跟她計較。
不知又過了幾日,元春忽然命夏太監下了一道諭來。
原來元春遊幸過大觀園後,將那日做的詩詞命探春謄抄後自己編次,敘其優劣,然後命人在大觀園中勒石鐫刻,為千古風流雅事。事後,恐怕大觀園自從自己遊玩過後鎖上,不如叫姐妹們住進去,以免導致佳人落魄,花柳無顏,又想著寶玉自小在姐妹從中長大,不叫他進去恐他冷清,又怕賈母和王夫人憂慮,便也叫他住進去。
雪雁聽黛玉說完,不覺一笑,道:“這諭下得有趣。”
紫鵑不解,便問道:“何以見得?”
雪雁向她笑道:“姐姐沒有覺察出來不成?我們姑娘還罷了,畢竟姓林,可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卻是姓賈,是本家的正經姑娘,雖說論年紀寶姑娘年紀最大,可說到底,不過是二太太的外甥女,如何在諭上明指,本家的姑娘反倒靠後?”
紫鵑一聽,果然察覺出幾分不妥來。
雪雁漫不經心地道:“省親那日娘娘待我們姑娘和寶姑娘是一樣的,才過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