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水,現今已經和平兒豐兒一般地位了,鳳姐品度多時,近來打探訊息傳話,都是叫她去辦。
鳳姐冷笑道:“咱們這位二爺我還不知道,必然是沒跟柳湘蓮說明白,哄得柳湘蓮應了。我倒要瞧瞧,等柳湘蓮進了京,知曉了那一對淫、婦、浪、女的所作所為後還願意不願意!”
鳳姐已將尤二姐的來歷打聽得清清楚楚,十九歲,早定了親已經退了,她雖然性子狠,手段毒,然而卻十分鄙棄行為放蕩不守婦道之女,對賈璉亦是忠貞不二,不然不會設計整治賈瑞一番,只是沒想到賈瑞一次兩次不改,就此喪命,故鳳姐瞧不上尤氏姐妹先和賈珍賈蓉父子廝混,後又和賈璉拜天地,不過是個嫌貧愛富的婊、子,偏還要立牌坊!
提起這個,鳳姐心中亦恨寧國府賈珍父子夫妻,虧他們好了一場,自己處處偏疼賈蓉賈薔幾個,多少機密事交給他們辦,沒想到都是白眼狼,竟作那火上添油之事,恐怕尤氏早把尤二姐和尤三姐當成燙手山芋了,既然賈璉不怕髒地惦記著,樂意將她送出去。
小紅聽了,垂首不語,她也十分不屑尤氏姐妹的所作所為。
鳳姐好半日方壓住怒火,乃對小紅道:“咱們裡頭都是死人,個個被瞞得嚴嚴實實,叫旺兒給我盯著那邊,倘或叫別人曉得我知道了這件事,可仔細他的皮!”
小紅答應了一聲,道:“奶奶只管放心,我已經囑咐過旺兒了。”
容嬤嬤默默地看著鳳姐,等小紅出去了,方上前點評鳳姐的言行舉止,對於鳳姐時不時踩著門檻子挽著袖子罵人動不動就親手給人耳光,粗俗無禮,容嬤嬤覺得實在不像大家出身,就是榮國府下面的丫鬟也沒有這樣的,且連一點應酬交際的手段都沒,明面上長袖善舞圓滑周到,實際上處處不妥,故她一面教導鳳姐道理,一面糾正鳳姐禮儀。
如今府裡有人管家,並非只有自己能管,賈璉的心被尤二姐勾了去,還詛咒自己死,自己病歪歪的只有一個巧姐也常常生病,雖有幾個心腹,可誰知道將來自己失勢後會不會還對自己忠心,鳳姐聽完容嬤嬤的教導,忍不住拉著容嬤嬤的衣袖哭。
容嬤嬤嘆了一口氣,摟著鳳姐安慰,正如黛玉曾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作為教習嬤嬤,容嬤嬤教導了不少達官顯貴家的女孩子,其中就有後來被姬妾外室逼得幾乎瘋魔了的女子,那個女子從小兒敬愛她,容嬤嬤也當她是女兒一般,可惜當時那個男人外放,等容嬤嬤知道後,她已經死了。
不過是五年前的事情,容嬤嬤無論如何都難以忘懷,對於外室深惡痛絕。
容嬤嬤自梳不嫁,未嘗不是因為見慣了這些事,對世間男人早覺得失望透頂,且自己出宮年紀老大,故在賈璉偷娶一事上,容嬤嬤十分偏心鳳姐,亦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鳳姐哭完,容嬤嬤叫人送了熱水上來,小紅服侍鳳姐洗臉淨手後,仍是赫赫揚揚的璉二奶奶,面上不見一絲軟弱之色。
晚間賈璉並沒有回來,只吩咐小廝過來說在寧國府和賈珍有事相商。
鳳姐冷笑一聲,知他去小花枝巷子了,遂留容嬤嬤同睡,反叫平兒回自房安歇。
容嬤嬤在枕畔間細細教導了她無數事情,也告訴了她許多道理,當她聽到容嬤嬤陳述重利盤剝和包攬訴訟兩層大罪時,鳳姐頓感驚心動魄,不過她雖請容嬤嬤教導自己,卻並沒有將此事吐露出來,只當容嬤嬤在教導她如何做好一位當家主母,避免這些事情。
鳳姐畢竟是本性難改,雖然現今有些害怕,但是卻並不後悔做過這些事,她自認依
靠四大家族之勢,自己父親王子騰位高權重,沒人敢翻這些舊賬。
容嬤嬤暗暗嘆息,唯恐鳳姐手上再添人命,便勸她別當尤二姐是一回事,道:“二爺那性子,最是喜新厭舊,過個一年半載,有了新人,哪裡還記得舊人?況且,國孝家孝中停妻再娶,還真能當一回事地稟告祖宗不成?就是生了兒子,也不過是個外室子,連庶子都比不上呢!現今奶奶只管養身子,添了兒子,有了底氣,到時候懲治誰都名正言順。”
鳳姐道:“嬤嬤說的我懂,只是這心裡跟針紮了似的,我縱有一輩子不好,可也有兩三日好的時候,在這屋裡,竟成了賊一般!舊年我生日,他那樣給我沒臉,和個下人媳婦就在我們屋裡鬼混,恨不得我立時就死了。”
說著不禁淚如雨下,道:“嬤嬤也聽了打探來的訊息,一眼就愛上了,竟將我一筆勾倒。”
鳳姐生日那事發生之際,容嬤嬤和張嬤嬤陪著黛玉在山海關,故不在場,回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