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滑詫,可聽清她的絮絮叨語,轉瞬心底不禁黯然。
溶月嘗試輕捏寶寶小手,可孩子除了撇嘴微蹙以外,仍舊聊無聲息。她不由心黯,默聲抱著她踱步良久,看寶寶闔眼眠實,才輕放她到新做的花梨木福床。
她小聲叮囑奶孃幾句,叫連嬤嬤出來,溶月細問過她孩子昨夜的情況,才帶了半春回偏殿沐浴換衣。
經血將息,溶月頓覺神清氣爽。她坐在窗邊,親自翻查醫書,希望能找到對症小寶寶的蛛絲馬跡。那些醫書艱澀異常,溶月讀的極其費勁,但在再無路徑的情況下,她卻惟有繼續。大概尋到一些類似相關的線索涉獵,溶月就讓半春抄下來,送去給太醫。
兩人忙活到午初,有宮女來報;“……崔妃娘娘帶了兩個嬪婦來給皇后娘娘賀壽。”
溶月詫愕,愣怔間,心中的意想不到很快散去,換做片息的思忖。
房間一時落針可聞,等候的宮女偷瞄眼正襟危坐、低頭抄寫的半春,卻是不敢再抬眼去看皇后,因她心中微慌,人就更低的俯首靜頓。
溶月很快就有了決斷,她拂頁淡道;“去跟她們說,謝過她們一番心意,不過本宮靜居,不見任何妃嬪,讓她們各回吧。”
皇后聲音清淡,宮女卻聽的誠惶誠恐。她領命應諾,速去。
幾個綵衣蝶飛的嬪妃聽到被拒,不由暗自交換神色難辨的眼神,但縱使心懷複雜,也只得依言離開。她們剛走,前殿的留金就把訊息報給了皇上。
鄢祝融聽著眉峰漸蹙,先是崔義請示要給皇后大辦壽宴,後是他女兒崔妃的冒然請見,且一路暢達,未經傳召就到了太和殿!
還有昨夜明閣殿使人,竟也一路尋到了偏殿。
他曾有旨意,嬪妃不用給皇后見禮。他也曾有言在先,未經傳召,後宮不得擅闖太和殿。
什麼時候,他的話成了耳旁風?
沉思至此,鄢祝融面色驟沉;“太和殿的侍衛竟是如此懈怠!”
留金聽聞聖怒,惶恐不已,他忙恭肅急道;“奴才這就去肅清。”
鄢祝融氣息微斂;“把這事交給寧長緯。”他合上桌案攤開的奏表;“你去東華門迎迎司徒衡臣的兒子。”
鄢祝融吩咐完,就傳膳到了偏殿皇后處。
溶月沒有想到皇帝午膳來和自己一起用,她慌忙淨手替他佈菜。鄢祝融看的心舒,話卻涼颼颼的淡;“皇后坐吧,今日是您生辰。”
溶月望著皇帝眼底層層的粼粼笑意,這下才頓明,皇帝是百忙抽身,特意慶賀她生辰;她心裡不禁泛起絲縷微紋,風一過漣漪就被吹皺。
掃視一眼角落四立的宮娥侍從,溶月示意讓半春帶眾人退下。
鄢祝融奇詫望著此舉,舉箸而頓。
溶月落座解釋;“今日是臣妾生辰,皇上就再成全我一回!”
鄢祝融蹙眉惑深;“此話怎講?”
溶月夾塊海參給皇帝,語氣撒嬌;“臣妾不喜歡吃飯有人盯著。”
鄢祝融好笑;“誰有膽子敢盯著皇后?”
溶月嗔他一眼,再夾塊仔鴿;“皇上快吃,食不語!”
明明是她屢屢破這規矩,現在還反咬、怪自己?
鄢祝融無奈失笑;“皇后言拙理薄不成,就胡攪蠻纏!”
溶月橫波暗瞪,又丟塊鱅魚給他;“誰讓臣妾,今日是壽星!”
鄢祝融看她杏眼如波,姿態俏皮,一顰一笑尤為靈動,心中不禁湧出滿趣,只覺平和的歡喜,沁涼涼夾雜著淡淡溫熱的驚悅。
鄢祝融指指碟中的葷菜;“朕記得,你不是說過,多吃菜少吃肉嗎?怎麼今日竟給朕吃這些?”他眉峰微豎;“莫非,皇后是故意的? ”
溶月被戳破小心思,臉色微赧,看著皇帝審視的眼睛,立即陪滿笑意,殷勤重新夾菜;“皇上嚐嚐這個醬黑菜……還有豆苗。”
鄢祝融看著皇后一會不加掩飾的活潑恣意,一會欲蓋彌彰的窘迫嬌氣,一會端莊的嫻熟,直覺她像那六月的天氣似的多變,烈烈的細風,陣陣的疾雨,轉瞬又掛起雲彩、亮起了彩虹。只覺無論從那個角度觀望,都讓人覺得乍奇乍喜,暖怡的舒寧。
兩人偶爾眉目含笑,偶爾細聲低語,把多是食素的午膳吃出了雀躍的心情。溶月遞茶服侍皇帝漱口、淨手罷,留金來報;
“司徒大人家的小公子到了。”
司徒家的?
溶月詫異,鄢祝融看她滿眼疑問,出言相解;“朕想著皇后心結明親王妃的傷逝,必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