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祝融也知輕重緩急,便順從鬆開禁錮她的手臂。
溶月順勢從他身上跳下,裙子被褪高腰間,一時間就風光乍顯,窘迫的難堪。她避開皇帝嘻笑凝望自己的眼神,光腳收整,把地上的鞋履腰帶慌亂揣進懷裡,打算把凌亂的痕跡悉數掩蓋。
溶月手中紛亂,瞄眼慢條斯理瞅著自己的皇帝,不由起急;“皇上!”她拎著他一雙海青綾的萬字頭皂靴,赤腳奔近拉他;
“快起來,去裡間寢室換身衣服。”
鄢祝融看她懷裡塞的擁擠,不是掉了襪子就是拉了褻衣,有種別樣的狼狽,著急的樣子也有些可愛。他不由扯過她抱在懷裡,揶揄的話把她壓抑的驚呼蓋過;
“突然換裳,不是更引人臆測?”
溶月蜷起發涼的腳趾,窩在他臂彎,反駁道;“可汙皺至此,不更讓人側目!”
鄢祝融悶笑,帛絲襪踩著地毯進了寢室。溶月急忙給他褪衫換袍,趁皇帝自行蹬靴時,她自己快速挑件明紅襦裙,趿了金鳳素白的繡鞋。
兩人改頭換面,彼此檢閱,相視一笑,前後出了房門,走過數丈,繞過琉璃屏風的花鳥,跨出外間門檻,在廊簷下看到和孩子們站在一起的說著話的長公主。
眾宮娥見帝后出來,端肅跪地行禮。
最前面的長公主笑著朝他們行禮,在鬱鬱蔥蔥的盆景映襯下,有過多的容顏閃爍其境,其中就有久未見過的萬春,溶月看的微詫,幾乎淡忘的人再次推近累計。
鄢祝融率先走近,受禮和長公主說了數語,就在宮侍躬身啞靜的肅然中帶留金離身而去,留下眾人仰視的溶月,她不知是否有人聽到了之前的恣意,但她和皇帝皆換衫的變化卻昭然若揭的引人遐想……溶月想著這些,對上桂嬤嬤笑的過分的臉,不免就有些心虛的侷促。
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兩個孩子,只淡定吩咐;“嬤嬤帶著孩子們去歇歇,吃些點心再玩。”
溶月視線從臉蛋紅撲撲的孩子身上快速掠過,滑過幾個宮娥的墨鬢、萬春低眉順眼的身影,淡笑和長公主去了東面的花廳,一路上的寒暄;
“猜著皇后就不會設宴,去給素慧焚了炷香,就進宮來……”
兩人踏進花廳;“勞公主惦記!” 溶月引她落座;“王府那邊的……可還妥當?”
她欲言又止,長公主卻知她含糊不想說出那喪葬二字,她便也模糊帶過;“都好,明親王親歷親為,方方面面倶是禮厚。”
生前落寞等待的心酸,死後如何的繁華,又有何意!
溶月接過宮女奉上的茉莉清茶,無語相對。長公主看她表情寥落,轉了話題,問起了素慧女兒;“孩子還好嗎?”
溶月嘆氣;“還是不哭,乖的讓人擔憂。太醫說是當初在胎裡憋了氣。”她遲疑低道;“就怕是傷了腦子,但我更怕是先天啞疾。”
長公主詫愕,心中滑過一個念頭……驚悚之下,手中茶杯濺出水漬,燙熱了面板,可她竟也覺不出不適,慌慌的囁嚅不安;
“那可怎麼辦?”
溶月看她神散的失措,便柔和了面色笑慰長公主;
“天災人禍,勇敢面對!”
長公主心沉,她放下白玉茶杯,抽了帕子覆在手上,強自鎮定著緊張,目光凝重望著溶月道;“常嬤嬤今日跟我說了件事,我有些拿不準……不過現在聽皇后這麼一說,我到覺得蹊蹺不小。”
溶月聽的起疑,正襟危坐聽她細說。
“常嬤嬤說,素慧孕後四月,食量頻增,廚房的灶火更是全天不熄,她尤其愛吃棗泥糕。就在她產前幾日,突然腹瀉不止,後來還有胸悶心悸的症狀。王妃當時就問她,‘食材裡可有混入松子?’”
溶月聽的蹙眉,長公主望著她眼中困惑,笑的牽強;“素慧走後,魯夫人難過異常,就叫了她們幾個,細細講素慧當時的情況給她聽……”她語氣微頓,聲如細蚊;“常嬤嬤就說起這茬,不想魯夫人說;‘素慧從小就和松子相剋。’”
溶月錯愕,難以置信的盯著她喃道:“莫……非?”
長公主氣塞,點頭徐道;“常嬤嬤自己也有些拿不準,她雖可以肯定經她手的飯菜湯品絕對沒有松子。但大廚房送來的那些點心,她卻是不敢保證。這事她越琢磨越是覺得駭人,不敢告訴魯夫人,就告訴了我。”
溶月震驚,困惑,還有憤懣。
“到底有沒有……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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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