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視線，又端了茶喝：“今天都做了什麼？唱曲了還是講了故事？”

楨佑一聽，眼閃急切，趕忙否認：“沒唱曲也沒講故事。就是做了點心，我親手做了兩個金玉包，一個蝴蝶夾。”說著就想起被愛米拋棄的那些面魚，語氣不捨：“其實我做了好多，大概有十多個。不，應該有二十個。但是母后說要精益求精。”

鄢祝融忍俊不禁：

“精益求精？”看著兒子不禁笑問：“你知道什麼叫精益求精？”

楨佑搖頭，低聲脆答：“母后說，就是選最好的，最好的總是要很多不好的襯著……”楨佑覺得自己表達不出來。果斷丟開，炫耀起了點心：“父皇，你要不要看看我做的點心？母后說我做的小魚比她做的還要好。”

雖然兒子跟著皇后下廚有失禮範，但……也罷，皇后到也還教他別的。放下心中芥蒂，鄢祝融輕笑點頭。桂嬤嬤見之，忙和宮侍從食奩取了裝滿點心的金絲琺琅碟，青碧釉瓷碟和水晶菱形碟，恭敬有序地擺在皇上面前的麒麟紋束腰圓桌。

鄢祝融目光依次掃過，最後不由落在那個青碧釉瓷碟上。他心裡陡地滑過一絲狐疑跳動——滿碟的雪駒包。

鄢祝融心中促動，快速暗自默數。不多不少，竟剛好是二十六個！

為何偏是自己生肖的馬？

是故意為之，還是巧合？

鄢祝融心跳莫名微快，像是突然猶疑一個沒有蛋殼的雞蛋，透過猜測的煙霧，他很想輕戳一下，看看旋即會不會真的流出蛋黃？

他伸手的速度依舊優雅，但多少還是洩露了吃驚給自己。鄢祝融蹙了眉，但還是吃下手中的馬頭，舌頭竟嚐到久違的蓮蓉！

像是截死去的生命突然又發出了活著時的氣息，說不出是要詭異不安還是彌衍感慨？

鄢祝融心中驀然哽窒，然後茫茫沉寂。他慢慢放下手中那個被自己咬去一口的面馬，像是不忍目睹它殘缺的樣子，別眼望向兒子，沉聲道：

“金魚包裡是什麼餡？”

楨佑看他吃了一口，只當他也喜歡。臉帶炫耀神情，立即應答：“有兩種，果餡和豆沙。”

“怎麼沒做別的餡？”鄢祝融眼神肅厲，聲音布了層微妙的威迫：

“比如蓮蓉？”

“母后說，我喜歡吃什麼就選什麼餡。”

鄢祝融看著喜滋滋的兒子，抿緊唇線不再搭腔。轉頭沉聲吩咐宮侍上菜，父子兩個安靜吃完晚膳。沒再多做交流，鄢祝融讓桂嬤嬤帶大皇子回去早些歇息。自己徑直回書房看奏表，閱過一半，叫來留金命令：

“你去看看皇后做的點心，都是什麼餡？”

留金猛地一驚：“皇上，要不要把御醫叫來查驗？”

鄢祝融愕然，瞪著他高聲斥問：“朕讓你做的是什麼？”

留金嚇住，臉色數變，轉瞬就歸之滿臉蒼白，立即噤聲退去。很快留金就抱著吃撐的肚子返來回話：

“回皇上，十四個是蓮蓉餡。”

鄢祝融才聽，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那邊留金連著打過兩個飽嗝，接著稟道：“其他十二個都是牛肉餡。”

縱然猜想到了那個可能，但而今確定流出來的真是想象中的蛋黃。鄢祝融反到迷茫心起疲累。他倦怠靠在椅背，閉眼默聲休憩。留金趁機在旁揉肚子。直過去半晌，鄢祝融才又淡聲吩咐留金：

“去找桂嬤嬤，詳細問清楚今日春暉堂做點心的始末。”

鄢祝融緩緩睜眼，俯身開啟一本奏表；音速迭起加快：“去問清楚，那點心是大皇子主動帶給朕的？還是受皇后示意，專門帶給朕的？”

留金今日腦子格外不好用，更何況現在吃的太撐，中樞神經更加不起作用。唯唯應諾忙去找桂嬤嬤。過了刻鐘，他氣喘喘的跑回，嘀嘀咕咕對著皇上說了大堆。

鄢祝融聽得尤為沉默，直到留金報告完畢。他才沉臉盯住留金，用不確定的口氣再問一遍：

“你是說，皇后自始至終都未說過也未表態過？”有些不相信的追問：

“連暗示也沒有過！”

留金聽著皇上那口氣，竟似有那麼點不甘心。但他肚子發漲，腦子更漲。只一味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鄢祝融見狀，收回視線，垂眸繼續閱奏。

***……***……***

【本章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幾日，

身體欠佳，疲倦懶散。

到處瞎逛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