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蘿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他甚至沒法為自己辯解什麼。
是。他是說了那些混賬話,他知道他不該說。可是,那時候,他是真的控制不住。他已經極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甚至用喝酒來麻醉自己,喝到吐血也沒有去找阿蘿。他怕,他怕他見到她會忍不住衝她發火,他怕他控制不住心裡的惡魔。那隻惡魔每天都在提醒他,他最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怎麼會受得了?他把她當做唯一,是在他心尖尖上最珍貴的人,他怎麼會忍受得了她的背叛?
他知道,一旦他控制不住心裡那隻惡魔,發洩出來的也許就是滔天大火,他會毀阿蘿,也會毀了他自己。
所以,從他親眼見到阿蘿和蒼穆在百花谷相擁著抱在一起,此後十多天,他一直沒有去找她,也一直沒有對她說半句重話。
他只是一直大量地飲酒來麻醉自己,他一直催眠自己那只是一個夢,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他甚至不敢去問阿蘿要一個解釋。
他從小到大,便被父親教導成無情無慾的人,父親常說,無情無慾便無羈絆。他一直堅信著,直到他蒼白的生命中出現了阿蘿。
她像是住在他心裡的整個春天,他忽然覺得,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根本毫無意義,他的人生只是為了等待她的到來。
他在意她,愛護她,愛她勝過一切,包括他的生命。他把她視作他的全部,他怎麼去接受她愛上別人的事實?
他害怕,他怕她會離開他。她若離開,他的人生又會變得和從前一樣,了無生趣,甚至更加蒼白。
所以。他不敢去找她,不敢去找她要一個解釋。而她亦沒有主動來和他解釋,這在某種程度上,難道不是一種預設嗎?
那十多天,是司馬執一生中最黑暗最沉重的一段時間。比當初被困於百陵之戰,需要食用生死兄弟們的血肉來充飢更加煎熬。
即使喝醉了,也無法阻止他胡思亂想。
最後,阿蘿還是來找他了。他原以為,再見到她,他心裡一定充滿了怒火,他一定會將滿腔怒火統統發洩在她面前。
然而,當他真正看見她的時候,什麼怒火,什麼糾結,什麼疑惑,統統都拋到了一邊,甚至還有濃濃的想念和喜悅。
是了,他愛她,只要她肯解釋,他便信她。當時,他是如此想的。
然而,還未待他開口,便見阿蘿撲通一聲朝他跪下,“相公,你去求求七皇子,讓他放了蒼穆吧!他若不是為了我,現在早就回琉蒼了,他……”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替他求情的麼?”
那一瞬間,司馬執忽然就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人家根本不是來和他解釋什麼的,她來,不過是為了那個人求情。
“你難道不覺得該跟我解釋什麼嗎?”他終究還是熬不住,示弱地先問出了口。只要她解釋,他便信。即便真的放了蒼穆又何妨?只要他的阿蘿依然愛他,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不計較。
然而,當時的阿蘿一心想著救蒼穆的事兒,反倒把最重要的事情忽略了。她以為,即使她不說,他也會懂。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甚至會導致他們最終的分裂。
“你先把蒼穆放了,這些事情,我以後再告訴你!蒼穆受了很重的傷,受不住你們折騰的!”阿蘿急急吼道。她實在是太擔心,蒼穆是為她受的傷,她不想看到他有事,她已經欠了他,不想欠他更多。
如果不是蒼穆的侍衛無夜來求她幫忙,她甚至不知道他已經被七皇子抓了起來。他的傷很重,她擔心七皇子不會善待他。
可是,恰恰是她對蒼穆的擔心徹底地激怒了司馬執。
要知道,當時阿蘿被太子的人抓走以後,司馬執為了救她,不僅交出了兵符,甚至被他關在地牢裡受了他九九八一鞭。那不僅僅是一種身體上的疼痛,對司馬執而言,那更是一種侮辱,對他的人格和尊嚴的侮辱。然而,為了阿蘿,他都可以不計較。他甚至沒有告訴他,只是害怕她擔心。
可惜,太子一直是個惡劣的小人,即使他如此屈服於他,他依舊沒有遵循諾言放了阿蘿。不僅如此,反倒叫蒼穆先行找到了阿蘿,並且救了她。
蒼穆救她,她便如此感動。那他呢?他所做的一切便是應該?
嫉妒、不平衡、委屈、憤怒,這一切的情緒忽然像惡魔一般湧上來,在他的腦子裡徹底爆發。於是,他口不擇言地瞥說了那一句毀了他和阿蘿之間所有的話。他罵了她,最重要的是,他罵了她娘。他明明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她娘,他卻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