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寶林一副仰慕的口氣。
麗修容仍是覺得古怪,她探問道:“宮中美人不算少,就是剛入宮的貞寶林也是不差的。”
榮寶林撇嘴:“貞寶林算什麼,十五歲沒長開的小丫頭,哪兒有貴妃娘娘明豔大方。”
“……”同是十五歲,你這樣說人的口吻是怎麼回事。
“啊”,榮寶林摸摸鼻子,“妾身說話直,娘娘別介意。”
麗修容放棄了對她的探究,深深覺得這就是個將門出身,說話不經大腦的小姑娘而已。
但臨分別時她最後說的話,卻讓自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就是不知為什麼,娘娘看上去對蕭妃娘娘懷孕的事兒,不怎麼驚訝。”榮寶林笑了笑,招手喚來後頭跟著的煙魄:“走了。”
“娘娘慢行,妾身告退。”
那邊廂麗修容還站在原地蹙眉沉思,這邊榮寶林已入了屋,她住著原先敏貴嬪的那一間桂月閣。
“主子,你怎麼看出來的?”煙魄很崇拜。
“看出來什麼?”
“就是看出來麗修容對蕭妃娘娘懷孕的事無動於衷呀。”
“這個啊,我隨口說的,”榮寶林喝了口茶,悠閒的道,“她不是跟著蕭妃麼,我就是看她還有心情打量貴妃和那個什麼貴人,就炸炸她唄。”
“主子能看到這個也很厲害呀!”煙魄繼續星星眼捧主子的場。
“當然。”
誰讓她必須得注意著貴妃呢,連帶著投到貴妃身上的視線,都要費心費力的觀察著。不過宮裡日子沒趣兒,偶爾看看她們驚訝的表情,還挺帶勁兒的。
自那天后,宮裡平靜了好一段時日,尤其是皇后把這件事稟告了皇上,皇上大怒之下著意自己查明,不許皇后插手之後,更是靜如春日的湖面,水波不驚。畢竟皇帝與皇后不同,皇后有動作,後宮眾妃難免聞風而動。但皇帝的勢力根深蒂固,想要做到“潤物細無聲”也不是不可能。
但寧靜過後,暴風雨亦會隨之而來。
儲秀宮的芳華閣裡,貞寶林被元霜帶回的訊息聽的一驚:“蕭妃歿了?”
“嗯。”元霜的表情也難得的凝重起來,“說是太醫開錯了藥,腹中的胎兒竟是沒了。蕭妃一時想不開,懸樑死了。”
蕭妃被診出請安的那天,貞寶林因為丟了面子,不想聽見別人的閒言碎語,所以沒有去。否則,若然見到皇后古怪的神色,說不定能推斷不出蕭妃這一胎的不對勁之處。
她原先還羨慕過蕭妃懷孕之後身價倍增,沒想到這後宮中,縱然懷孕,也不是說護就能護的住的。蕭妃到底在妃位經營了多年,都沒能擋住有心之人的暗害。
感慨萬千的她卻不知,這理由不過是為瞞著別人編造出的,那開錯藥的太醫就是那日診斷出蕭妃有孕的太醫。他自然逃脫不過處置,只能說是皇上發洩怒火的犧牲品。
但這並不妨礙元霜藉著機會開導主子:“主子這回知道了?宮裡比不得家宅裡寧靜。”
貞寶林沉默。
她也不是那些天真少女,要說家宅寧靜,建安侯府一大家子人,自然不是真的寧靜安樂。但是一個孕婦,一個為皇家開枝散葉的妃嬪,說沒就沒了,不禁讓她打了個寒噤,彷佛在頃刻間感受到了皇宮裡暗藏的腥風血雨。
她以為爭奪皇上的寵愛就夠了,卻原來,遠遠不夠。
不把別人踩下去,不止自己會反被踩,更沒有冒頭的機會。
“薛貴妃……”她輕唸了一聲。哥哥曾和她說過貴妃的性情與她相似,她以為皇上是喜歡這類的,更為此信心滿滿。她覺得,即使不能將貴妃擠下去,至少也可以平起平坐。
但是她忘了,有珠玉在前,皇上看見她就會想起貴妃。這是劣勢。
然而性情這東西積久難改,只有貴妃不在了,或者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大不如前,自己才能有可能取代她。
元霜不知道主子怎麼從蕭妃那兒說到了貴妃身上,但她見主子若有所得,也就不曾打擾她。她一個婢女,再怎麼看的清都是無用,最要緊的還是主子能想明白。
翊坤宮。
因小承景將要去學堂裡啟蒙,碧桃放心不下,又幫他整理了一回要用的東西,且囑咐奉紫道:“他頭回去難免陌生不安,要是哭鬧起來,裡頭擱了他愛吃的點心,你取出來哄他就是了。”
奉紫抿嘴笑:“奴婢哪兒能不知道這個。況且小主子素來是個小大人的模樣兒,也就是跟著主子跟前愛哭愛鬧的,和旁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