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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啊。”

良子對她的看法深以為然。罪犯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類,並不會多長几個腦袋出來以表明自己內心住著惡魔。

尤其是,泉宮寺純曾經在名為藤間學院的特別兒童保護設施待過半年,那之後有八年無跡可查的她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擁有正常成長軌跡的人,卻偏偏表現得如此普通正常。

儘管是同級,但良子跟她卻沒有交集。至於瞳子,比她們還要低兩級,似乎更沒有接觸的可能性。

但是,真的覺得很邪性啊。如果這個人真的擁有殺死父母的殺心,並且做成了此事,會有怎樣的感覺呢……

良子抬頭注視著母親,微微眯起眼睛。

不滿父母是大部分人都會經歷的事,真正下手去做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良子肯定她這樣的普通人是做不下去的。

不過,倒是可以想象那種心境。執行官殺死罪犯是常有的事,dominate把人定義為罪犯後,罪犯就不再是‘人’可以坦然處置。

換言之,要坦率地殺人,只要不把那個人定義為自己的同類就可以。

良子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有不喜歡洋娃娃隨意地折斷她們的四肢扔到一邊的經歷。

也許泉宮寺根本不會有什麼感覺吧。雖然客觀上是父母,主觀上可能完全無感。就像玩具。

“我記得我們曾經去拜訪過泉宮寺先生,你有他私宅的地址嗎?”良子忽然站起來,她完全可以去找她,她不久前才嫁給泉宮寺豐久。

……

“地方報紙總愛報道您又將身體某部分機械化的訊息,而後引起一番是否應當為了延長壽命而義體化的討論來譁眾取寵。事實上,我們生活在高度機械化的世界裡,肉體隸屬於環境,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穿著衣線筆直的襯衫百褶裙,規規矩矩地打著領帶,良子覺得又回到了在女子高參加辯論賽的時候。

她希望能得到泉宮寺豐久的好感。雖然她並沒有發現這裡有另一位主人生活的痕跡。

“其實,我反而欣賞叢林法則。”良子試探著說。她認為深知成功帶來的物質快感與精神享受的泉宮寺豐久,大概不會對庸俗的肉慾有什麼感覺了。把身體逐漸換成義體說不定只是他表達厭倦的發洩方式——他找不到能給他帶來刺激的事物。

如果能給他野獸間廝鬥的鮮血淋漓的快感,這個男人興許寧願交付性命。

當然她完全無法對精神層次感同身受就是了,儘管她似乎理解。

儘管連臉都是機械無法做出細微表情,但泉宮寺豐久似乎真的有了傾訴的慾望。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他年輕時參加戰爭時期的奇聞異事。

“對了,您的夫人在家嗎?她是我在櫻霜學院時的同學呢。”最後良子終於找到機會,無意間提出這個要求。

“她似乎去了神戶?還是京都?對不起,我不太過問她的事。”泉宮寺先生似乎並不想停止談論戰爭。那個時代對良子來說真的有點遙遠,但是良子還是不厭其煩地傾聽了很久。

直到有人來拜訪泉宮寺先生,良子才得空離開。

看到泉宮寺先生那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她不禁有些好奇會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她特意不識趣地多呆了一會兒,卻發現來的只是學校的一名兼職教師。

因為她沒上過他的課,甚至不知道他是教什麼的。他髮色有點特殊,所以容易讓人記住——雖然年輕,但頭髮是全白的。

她走到走廊上,客廳的窗戶沒有關好,寒涔涔的風滲進來,她打了個寒戰。

良子注意到他手中握著的書。

“是童話。”他的聲音很輕,也許是風的緣故,顯得溼冷。

喬治奧威爾的動物農場。一個相信過社會主義卻差點被它撕裂的作家所寫的童話表皮下的反烏托邦故事。值得敬佩的是,作者沒有將自己的傷痕和恨意展現其中,而是用客觀的筆法預言集權主義的走向。

雖然欽佩奧威爾的預言天賦,但良子對這種書沒有什麼興趣。文學和現實是兩碼事。奧威爾提出了問題,卻不能給出解決之道。

文學家揭露真相,政治家掩蓋真實。

良子喜歡科學家和實踐者。他們什麼都不說,只埋頭苦幹,相信能找出解決之道。

“你是櫻霜學院的老師嗎?”良子問。

“是啊。”他轉過身往裡面走。

“你叫什麼名字?”

“柴田。柴田幸盛。”他如此回答著她,拐進了拐角。他的身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