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開身量不同,花邊紋理顏色俱都一樣,這大概像是庶女制服,辦大事出客的時候穿的。
明洛一悶,連明湘都轉過身來,兩個也不是笨人,明洛嘆口氣:“我還想穿纏枝牡丹團花的那件呢。”
“牡丹是大姐姐,咱們是綠葉。”明湘接了口,顯是已經預備穿一樣的出去了,連著首飾金鎖也是相同的,除開她們,澄哥兒灃哥兒兩個也有一樣的衣飾。
明洛覺著沒趣兒,她喜歡穿戴,張姨娘又事事依了她,她的衣裳箱子倒是三個姊妹裡頭最滿的,一件小襖一條綜裙,這個年紀已經穿起高底鞋子來了,上邊綴著珠子,還特意在暖閣裡掀起來給她們看,看的明湘滿眼羨慕。
明洛垂頭喪氣的回去,到得門邊伸手捋了朵臘梅,噘了嘴兒跺腳:“沒趣兒!”哼一聲轉身回去,一姐一妹反而笑看了她。
再行得一段兒明湘也到了地方,她們自灃哥兒去見過蘇姨娘,雖還來往如常,卻總有些尷尬,明沅笑眯眯的看她進去,明湘卻迴轉身來,拉了她的手,拖她行到樹下。
風一吹,枝上幾朵蠟梅揚下來落到明沅頭上,明湘伸手給她摘了,衝她露出一點點笑意:“明沅,我代我姨娘,多謝你。”
第二日三人穿著一色四喜如意雲紋錦襖,下邊一色蜜合色綜裙,頸裡一樣的金鎖,髮飾掛件也是一樣,明洛也不曾穿高底鞋,同紀氏請安的時候,她一打眼就笑起來:“頭一日去,這麼著很好,明兒再換了一色的衣裳,過得兩日去得熟了,再換便是。”
那就是還要穿兩日同色的衣裙,可到底能穿自家衣裳了,明洛笑一笑,接了一碗糖蒸酥酪,仔細吃用了,才一道往西府去。
連禮也是一樣的,不過幾道點心再配上茶水,往大屋裡去見過明蓁,一時也插不上手,坐定了看著明蓁一件件的料理事體。
“北上為首,立了案,把酒器擺在那頭,帟幕的花色可定下了,支上架子,防著明堂門大開著吹倒了。”她說得兩句,還轉頭笑一笑:“我這兒騰不出功夫,你們自己頑罷。”
僕婦上了一臺小圓桌,上頭擺的各樣吃食,還有雙陸花牌,紀氏讓她們來是學東西的,明湘存著心思,明沅也不孩子,只明洛一個拿那些花牌下來翻找,還一字兒排開:“咱們來抽牌子罷。”
卻無人理她,小聲說著話,金絲卷銀絲捲尋常愛吃的,這會兒也沒人動,明洛正覺得無聊,前邊來報:“大姑娘,二姑娘跟大少爺家來了。”
明蓁總有兩年未見自個兒妹妹弟弟了,心裡雖不能怨母親,到底想著等出了嫁再沒有親近的時候,這會兒回來,怎麼不高興,立起來就要出去迎,還是宮嬤嬤攔了她:“姑娘好歹換一件衣裳,說要來肯是隻到渡口,還有你舅姆呢。”
許氏是主賓,明蓁打小就不曾見過,換了一身大紅刻絲滿地花的錦襖,再換了遍地金蔥綠長裙,腳下踩了軟香羊皮高底鞋,披上淺金色鬥蓬要出去,回頭衝明沅幾個招招手:“你們過來也一道罷,總要見過。”
一行人穿過西府花園去往前堂,顏順章當差,梅氏也急急出來,拉了明蓁的手翹首以待,明洛壓低了聲兒:“我總有四年多不曾見著大哥哥了。”
明沅更是連顏明陶什麼模樣都忘了,只記得祭祖的時候見過一回,連紀氏也來了,還帶著澄哥兒灃哥兒灝哥兒,這算是一家子的親戚,灃哥兒一見姐姐就笑眯眯的過來,明沅一手牽了他,澄哥兒也立到她們一邊。
前邊還防著天陰點起了燈籠,今兒雪雨天氣,路上確不好行,一個人罩著墨色刻絲鶴氅急衝衝往堂前衝進來,梅氏一聲喊出去,那人掀了帽子便笑:“姑姑認錯了!我可不是明陶。”
明陶這才衝回來,兩個原是賽跑,梅氏一怔:“你是大哥家的,小四是不是!”
許氏這時候才進了門,笑眉笑眼,很是福態的模樣,斜眼嗔了兒子一眼:“可不是,我命裡的小魔障!”
明芃跟許氏身邊挽了她的胳膊,這時候出來衝著拜見母親,扯了明蓁的衣袖,眼圈一紅:“姐姐。”
那男孩卻滿屋子繞起來,眼睛一時看看這個,一時看看那個,最後落到明沅三姐妹的身上,手指一點:“小姑,你還生了這麼些個妹妹?”
“不許混說,才剛進門你像個什麼樣子!”許氏一把扯了兒子,敲敲他的頭:“他就是這麼個性子,來的時候非要跟著,我說他淘,老太太還說他這是活泛,到姑姑這兒來,再沒有拘束的。”
這個小兒子,是養活在梅家老太太跟前的,梅氏自然知道,她把女兒送了去,便是母親來信,說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