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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男子突地勒馬煞住,動作極快翻身下馬,跟著跳入江中。

水中,三娘快不能呼吸了,身子一直往底下沉。江上有很好的月光,無奈卻透不進水下。男子花了一會兒時間才適應了黑暗,奮力地遊向她,單臂將她摟住。明明喪失了意識,那纖細的軀體竟配合著他,雙手主動抱住他的頸項,女性嫩柔的肌膚抵著他的臉頰……男子心中一怔,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忍住陡然而起的怪異情緒,他摟緊她的身子衝出江面,遊至岸邊,打橫的將她抱起,兩個人都溼漉漉的。不由得,他低頭打量懷裡的人,是一位姑娘家,月光映著她象牙白的肌膚,眉兒細長如柳,鼻樑挺秀,唇瓣薄而可憐。他見過她嗎?他沒法確切地回答,腦海中快速地搜尋,想將熟悉的感覺拼湊成形。

「姑娘!」他喊著,將她安置在乾燥的地面,手指伸近探了探她的鼻息,已十分微弱了。「姑娘!醒醒!」他加大音量。

見女子沒有反應,他皺起濃眉,一手託高她的頭,另一隻手則以適當的力道揉著她的腹部,幫她控水。

他跟這地緣犯衝嗎?經過一次就得落水一回,總有人選在他來時,以這種「壯烈」的方式迎接他。而為了救人,他把自己搞得又冷又狼狽。

他猶豫著要不要幫她順氣……對方畢竟是姑娘家,他可不想為了救她,又讓人當面賞來一拳,指著鼻子罵小人。

「姑娘!醒來!」他的口氣已經很不耐煩了,再這樣下去,他得對著她的嘴送入空氣,可顧不及女子貞節的問題了。

「嗯……呵……」三娘發出呻吟。

「姑娘!」他吼著,大手拍了拍她的臉頰。

俯過身去,他想確定她是否真醒了,一股奇異的藥味兒就這樣漫進他的嗅覺。他的神智平和了下來,心裹另一股騷動卻剛抬頭。這藥味,仿若融合了無數種藥材,而眼前他救下的姑娘……他心一動,目光忽地轉深,仔仔細細地瞧著那張清雅的容顏。

三娘濃密的睫毛搧了搧,微微撐開眸子,正巧迎上他探究的雙眼。眼前的男子有好幾個分身,那些「分身」慢慢重疊在一起……抓準了焦距,她看清了他的臉,不受控制地,她朝他牽動嘴角,喃喃地開口。

「是你……你鬍髭……不見了……」

天啊!她到底喝下多少水?肚子好不舒服……皺著小瞼,她忍不住又嘔出一口吐在他身上。

真是她!他們還真是有緣人哪。風琉自嘲地想。這姑娘幾歲了?十七,抑或十八?那時是乳臭未乾的丫頭,如今竟已出落得標緻又……軟玉溫香。方才將她摟緊在懷裡,便感覺到完全的女性曲線了。

她依舊靠著藥汁過活嗎?怎麼身上這股藥香味兒如影隨形,愈來愈濃郁?這時,三娘咳了咳,掙扎地坐起身子,意識已全然清楚,只是胸口悶氣過久,有些不順暢,服一顆沁心養氣丸就沒問題的。她美眸望向蹲在身旁的男子,眼瞳中閃爍著算計、得意,和某些連自己也沒察覺的東西。

「你這般瞧我何意?該不會是心中過分感激,而不知做何反應吧?」風琉下意識拍撫著她的背,未留心這個小動作。

「你救了我。」三娘臉上的笑漸漸擴大,清亮亮地睨著他,「你沒有袖手旁觀,你到底還是下水救我了。」方寸間,一抹微帶甘甜的滋味散染開來,為他的相救,更為他無心的小舉動。這滋味掩蓋了那股莫名的失落,擺脫了沉重,心緒是輕飄飄的,似乎……三娘有些明白了。

風琉覺得氣息一窒,視線竟很難由她眼瞳深處移開。她的雙眸是五官之中最明亮、最吸收人的地方,如同深潭又似貞巖,難以捉摸卻閃耀著固執的精神。

勉強拉回思慮,風琉清清喉頭,粗聲說道:「你這樣想死,就勞煩你死遠一點,別三番四次在這裡投河,你可以死得暢快,我也省得麻煩。」

這人說的話實在惡劣得緊,不過她不會同他計較的,因為心情還不錯。

「人世無常,總有意外,我哪裡想尋短?」她緩慢地解釋,蒼白的臉龐上,一對眼格外的黑白分明。她繼而又道:「小女子石白玉,敢問公子高姓?」

她不想以真姓名示人,畢竟「碧煙渚」在這地方名頭太響,若說姓「碧」,很容易聯想出來的。她現在扮演的是一身病骨的弱女子,怎能和碧家女神醫有所牽扯呢。

風琉微微怔住,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直覺她笑得有點不懷善意,似乎早將落水的恐懼丟擲了九霄雲外,一點也沒有劫後餘生該當的反應。

「在下風琉。琉璃的琉。」

「風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