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是她乾的!她可不是什麼仙女……是命裡克我的小魔女!我眯著眼睛暗道。
“而我現在更想聽你給我講的故事。”老祖宗笑得更開心了,笑容明亮得象個純潔的孩子。
講就講吧……我知道這將是個很長的故事,長得我都不知道從哪講起好;長得我現在只想揪起那個小魔女去掐她的脖子……
*
毓慶宮裡。
正在聽先生講課的喜格格連打幾個噴嚏,還不時地雙手撫摩自己突然陣陣發癢地脖子。
“姐,小心,夫子盯你好久了!”旁邊坐著的是老愛黏著這個大格格的弟弟,帶有奶腔童音的四阿哥——胤禛。
他們的先生——內閣大學士王掞剛剛經過他們的座位,她聳了下肩膀,對著弟弟從容一笑,笑得沒心沒肺地燦爛。
“啊——切!”又一個響亮的噴嚏蓋過了王大學士的聲音。
荼靡
一叢梅粉褪殘妝,
塗抹新紅上海棠。
開到荼靡花事了,
絲絲夭棘出莓牆。
——王淇
這個故事真的很長,長得在午膳後,我的故事都還沒有落幕。
雖然皇帝陛下很有再聽第二遍的興趣,但是一向勤政的他卻沒有忘記自己做皇帝的職責……午膳時翻了幾名回京述職的地方大臣的膳牌子,得準備下午的會見。
殿試後照例新出的進士會更替朝廷部分官員,有人晉升自然有人引退,歷史就在這樣不斷的新舊交替、融合中前進,永不謝幕。
而繼續留在慈寧宮的我則充當起了說書先生,老祖宗連午睡都放棄了,甘願做我的聽眾讓我現場“說書”給她聽。
我眉飛色舞地講著,她聽得很安靜很用心,面目表情與她看戲時如出一撤……只在她感興趣的地方會發出幾聲“啊、哦、唔”的附和,但總的說來是個非常好的聽眾。不象某個人,老是在他不解或者感興趣的地方打斷,總要先問個究竟,完全不顧故事的連貫性,讓我這個說書人常常講了這裡忘記那裡。
“草原果真和你說的樣子沒錯的,記得科爾沁的春天啊,那遍野的花兒,紫的、粉的、白的、黃的……皚皚的一片,四野香飄。科爾沁的夏天啊,野果子熟了,一簇簇的茹子、莓子象櫻桃一樣鮮豔,甜得沁心,吃在嘴裡甜在心裡。你還沒去夏季的漠北蒙古呢,哪個才叫美啊,除了美還能吃……呵呵。”
邊說著邊提了一串水汪汪、亮晶晶地紫紅色的葡萄往我手上放,“吃吧,這是我慈寧宮種的,結的最早的一畦葡萄。我就不愛吃那些個什麼冰糖雪耳,冰的涼的甜碗子,就愛這新季的水果。”
我們此刻正坐在老祖宗寢宮後院的迴廊相接的涼亭裡,幾個大丫頭拉下了迴廊和亭子兩側用於遮陽的竹紗簾,頓時在這夏日的午後隔出了一片蔭涼。
“你也算運氣好了,在草原上也能逮到個來晉見皇帝的羅剎人。尤里那個孩子聽你說來倒有趣得很,在皇帝面前跪拜祈禱,這樣也算應了禮,哈哈……虧你想的出來。”
聽完長長的故事……我的故事,老祖宗一邊回想一邊評論,高興處把身邊椅把拍得“嘣嘣”作響。
“我早年跟燁兒的‘瑪法’湯若望信天主,現在雖然信佛但是還是時常也做禱告的,皇帝自小見過多次我禱告時的情形,想必那時也是暗自驚訝羅剎人為何對他禱告。”
“唔……皇上當時面色如常,臨變不驚。”我磨著牙有口無心地讚歎道。他可不是驚訝,他早就知道是我教的了,那時候可是暗爽在心,表面鎮靜罷了。
“葛爾丹的可敦我倒是聽說過,是漠西草原的巾幗,青海的和碩特領袖固始汗的孫女兒,論才智武功並不在她以前的小叔子,現任的汗王葛爾丹之下。可惜我老了,行將入土的人了,不然……”
她抿了口加了蜜的櫻桃汁,輕輕說道,滿臉嚮往。最後那句不然我卻揣測不出她的意思。不知道是感嘆年華老去,再不能如年輕時能在草原上跨馬飛馳;還是因為不能親去草原一見那傳說中文武雙全的阿努可敦。
老祖宗和阿敦……心下微轉,我差不多能明瞭為什麼她對阿敦這麼上心。葛爾丹和策旺阿拉布坦都是準葛爾的強酋巴圖爾暉臺吉(漢義:勇士皇太子)的後代,僧格的兒子。阿敦本是嫁給僧格的長子策旺阿拉布坦為妻的,根據規矩,王位也應該由策旺繼承。可葛爾丹就是弒兄篡位並奪了本應該是他嫂嫂的阿努可敦為妻。
我悄悄瞥了眼老祖宗的側面,她可是因為阿敦的身世和自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