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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你抬起頭來。”
如蔥的手驀地扣住我的,那麼那麼的涼,如冰似玉。我心一驚, 後退一步下意識的想躲開她灼人的視線,卻被她抓住了手……宮裡蓄甲成風,雖未帶指套但她那時常保養修剪得尖圓的指甲把我大手指處掐得生疼。
“啊……”聽到我的輕呼,身後環來一隻臂膀,掰開了她的手和我的手,把托盤收走放到了旁邊的案上。
“皇上!皇上!”玄燁回過身來正準備說話,門口處傳來全公公焦急的聲音,這位多年來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宮闈大事怪事秘事的總管太監,身上帶有他主子的某些品格,甚少見他如此驚惶。
“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你驚慌如此!你這老奴的規矩哪去了!”全公公平白撞在這當口挨皇帝一通訓斥,臉憋得通紅,啪嗒一下跪地上,粗喘著說:“是……凝春堂……老……”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只見皇帝一甩衣袂疾步匆匆已經快出了屋門,又停了下來:“小末子……”
老祖宗出事了?毫不遲疑,我跟著玄燁的腳步往外走去,臨出門時轉頭瞥見……張貴人蒼白的臉,和那哀怨的似狐疑又帶點了然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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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大,涼颼颼的,一出得芝蘭堤我就連打幾個噴嚏,在前面疾步的那人放慢了腳步,斜裡橫過來一隻溫暖的手執起了我的。
我現在穿的可是太監服飾呢,這麼和他走著有點怪異吧……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往前後左右看了下,兩對宮娥執燈走在最前面,後面是萬福萬安兩兄弟,旁邊是全公公,好象就我覺得不自在似的,他們都視若無睹。
凝春堂。
原來最樸素寂靜的凝春堂此刻燈火通明,高掛起的宮燈下站著肅穆的宮人,連躲在重重荷葉下一直聒噪不已的蛙鳴今日聽來也小聲了許多。
那日是個不眠之夜,玄燁整晚陪著一直在昏睡的老祖宗未曾合過眼。在暢春園當值的幾個太醫那夜也是提著心口一直侍侯著。
“太皇太后已經是七十多歲的高齡,這次因昨日祈雨而感風寒,應無大礙,但是現在的身體不比當年,哪怕一點小病也怕引出大禍。所以……臣等請陛下儘快護送太皇太后回宮,畢竟太醫院在皇城,另外園子裡水多風大……”幾個太醫搽著汗水委婉的建議。
他們說得也有道理,太醫院畢竟在紫禁城,而暢春園就這兩三個平日裡號平安脈的御醫。老太后的病到底是在皇宮裡診治方便些……另外,我瞅著那幾個御醫發白的臉,他們也有顧慮吧……這老祖宗的病好則好矣,如果不好,讓太醫院眾醫官集體診治也可以降低自己掉腦袋的風險。
天際已經卷起了破曉的灰白,見老祖宗呼吸順暢,面色不再潮紅,玄燁才允許自己回去小睡會兒。昨日已經未能早朝,勤政的他不會連續放縱自己兩天的。
靠在他懷裡陪著假寐的他,輕輕地給他按摩著頸處的僵硬。還有不到一個時辰時間就要早朝,他睡眠一向淺估計是不能入睡了,眯下眼睛養神也是好的。
“疼麼?”他撫著我左手那處還留著一道青紫色的指甲掐痕。
呀……他醒著的麼,斜眼瞅去,見他並未睜眼,要不是他手摸著那處正是今晚我被掐的地方,我還以為他說的夢話呢。
“不疼的……你快別說話了,趕緊睡會兒,看著你憔悴我才會心疼。”見他眉毛微顰又在想什麼心事的模樣,我用手給他撫平了,輕輕說道。
“這會兒怎麼睡都睡不著的,我閉著眼睛,你陪我說說話就行。”
噢……他不困啊,我可是有點乏了呢,說些什麼好呢……哦,對了……
“燁兒,今天張貴人說你懷疑她是裝病?她的病應該不是裝的!我昨日看到她在老祖宗那也淋了雨來著。”
“病是真的,就算是不下那場雨她也會得病。”他眼皮抖了下,輕道。
什麼意思……他意思是說張如妍苦肉計,故意設計自己得病……
“哪有自己想得病的,又沒有什麼好處。”我嘴巴哧道,心裡卻很明白……的確有好處,皇帝陛下不是去探病去了麼,只是她錯估了玄燁,也高估了自己。
聽我這話,他微啟眼瞼,泛著血絲的星眸幽幽地看我半晌,拉住我手不再讓我為他按摩,把我人固定在懷裡,久久不語。
“茉兒……傻丫頭……”耳邊傳來他輕飄飄的聲音。
他在嘆息……在我夢裡?唉……連做夢這個人都不說點好聽的啊,等我醒了要好好和他理論。翻了個身,在他身上找了個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