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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我懵裡懵懂地轉過他身子,朝他身後走去……那是一個用牛皮搭起來的簡易遮陽的小篷,一個面板麥色的女人手上握著根銀笛正在對著我笑,那口整齊的貝齒雪白得發亮美麗極了,她眼睛帶著好奇的笑意正目不轉睛地打量我。

我也端詳著她……柳葉眉,杏仁眼微挑,穿著鹿皮軟靴,薄軟裘袍鑲得有一圈狐毛,三條主辮用一個紅色的珊瑚為主旁邊帶好幾顆寶石的金鍊束在額上,後面的頭髮紮成小辮披散在背後及腰……分明就是一個蒙古人,漂亮的蒙古女人,而且看這穿戴不是旗主家的閨女就是哪家富人的小姐。

“塞恩努!塔哈哈北?”她怎麼也說這一句,大概是問我哪人吧。

“聽不懂哦,小姐你好。”

她驚訝的看我一眼:“你會說漢人話?”

呀……雖然發音怪模怪樣,但是……她說的是貨真價實的漢語!

她走近仔細的打量了我上上下下,彷彿觀賞一個瓷器,眼光最後定在我的眼睛和頭髮上,慢慢地她眼睛綻出了欣喜:“終於找到一個會說地道漢語的俄國人。”

天……我摸摸我的頭髮,想起我現在眼睛的顏色,汗……再加上我的面板生來就白,真是被人當番婆子了。

一聲又長又尖的笛聲吹響,湖邊東頭及人高的草叢後跑出架著花雕鞍的兩匹紅綜大馬,她遞給我一條韁繩,“我叫阿努,你也可以叫我可敦。你怎麼穿男人的衣服?”

我朝自己身上看來,呵……她指的是我的牛仔褲子吧,我向她眨巴下眼睛:“因為我和家人走散了……一個人,男裝方便……”心虛地說著我都不相信的鬼話。

她倒是彷彿相信,騎在馬上英氣飛揚,一甩鞭子掉馬就跑,遠遠地傳來一陣銀鈴般地笑:“哈哈哈哈……我倒是知道你的家人在哪,你快跟上,我這就帶你去。”

我跟著她揚鞭驅馬,虧得那幾次南苑之行不是白去,燁兒這個老師也沒有白教,不過就是不能象自小生長在蒙古草原上的她那樣嫻熟飛揚……

我和我身下這匹蒙古大馬在她身後這片開滿野百合和紫色的無名小花的翠綠草氈上一溜小跑著……

看著前面如花兒一樣在這綠色青紗帳的草原開放的緋紅身影,我發現……我喜歡上她那銀鈴般爽朗的聲音……她叫阿敦,我把阿努可敦一樣取一個字,後來一直這樣叫她……

*

“塞恩努——你好!塔哈哈北——你是誰?”

“巴呀臺——再見!木——是的!比克西——不是!”

阿敦給我教著幾句簡單的蒙古話,陽光打在光滑的牛皮帳窗戶上反射過來的光,我發現她眼角已經出現好幾絲細細的魚尾紋……近看,她已經不年輕了。

幾個小時我已經學會好幾句蒙古話了,她雖然沒有告訴我她的身份,但是從旁邊隨侍的侍女對她的尊敬和禮節,應該看得出應該是旗主或者哪個蒙古王公家的貴婦,看他苗條的身材和緊緻的面板還有那馬上的身手,開始居然能騙過了我,以為她是個閨閣女兒呢。

“今天你的親人就要到我們這裡來了,我的夫君也要回來,和他一起。”她說著彆扭的咬字中文讓我聽到“夫君”二字文縐縐的蒙古發音不由開懷。

“夫人說我的親人?是何人?

她眯著眼,笑得象只庸懶的午後貓咪一樣得意,她用手順著我那在草原的陽光下閃著亮光的褐色的長髮,帶著羨慕:“是和你有一樣髮色的人,就算不是親人也是你的家鄉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意思是說有個俄羅斯人來這裡,看她那麼期待,好象還是大人物。但是現在最讓我關心的是……

“現在是什麼年代?康熙幾年?我們現在又在哪?”

“我們博碩克圖汗在位的15年,康熙24年。我們在……烏蘭布通。”

我竟然和他分離了……10年!天……喜兒已經14歲,那個寶寶也該有10歲了……心頓時象被撕裂……

通情達理的阿敦看我臉色慘白,把我擁進懷裡,拍撫著我的背平息著我的悲傷:“看你一個人出現在草原必定有隱情,想起了家人了吧……你還小呢,面板這麼嫩還是個孩子……阿敦給你唱支歌吧。”

她哼唱起了一支哀婉的蒙古長調,迂迴的曲調悠揚深遠,我雖聽不懂歌詞但聽這旋律極是好聽的,她唱得非常深情動人。開始哼得幾句後來卻激揚高亢,不知道是什麼歌詞被她唱得如此有氣勢。

“真好聽,歌詞是什麼呢。”

“你喜歡?呵呵……是我們家鄉的歌曲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