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筋,蛟被剝了皮,火舌席捲,硬生生撞破了會陰穴。
一柱擎天直接恢復原樣。
這股火焰在他渾身經脈中肆意來去,不知何時那股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奇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疼,這種疼王十三其實頗為熟悉,這是經脈受傷的滋味。
二十年習武生涯中他嘗過不止一次,可從未像這會兒這樣,大面積的受傷,簡直是渾身上下經脈都在疼。
不過對他而言,這疼比藥癮發作可強多了,已經屬於能挨住的範疇。
王十三平躺在那裡,動也不動,望著文笙兩眼發直。
文笙此際也很狼狽,她很快發現了王十三的異常,放下琴,跪伏過去,焦急喚道:“十三,你怎麼樣了?說句話啊,你別嚇我。”
她伸出手去,想將十三抱在懷裡,這時候才覺出怕來,淚水無法控制,珍珠一般滴落。
一滴恰巧落在王十三唇邊,王十三伸出舌頭來慢慢舔掉,聲音黯啞:“別哭,寶貝兒,我好像好了。”
文笙聞言全不見方才的鎮定,手抖得厲害,顫聲道:“真的?”
王十三笑笑,有氣無力道:“我不知道,至少這次是不用吃藥了。”
文笙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停了停又問:“你怎麼一動也不動,是動不了麼,別是癱瘓了?”
王十三不甘示弱,道:“我就是癱瘓了,也一輩子賴定你這小娘們兒。”
文笙聽他如此說話,頓時放下心來,笑道:“好呀,你只管來賴。”
王十三口裡說笑,卻是連手指也懶得動一動,攢了一會兒力氣,同文笙道:“我應該是經脈受了傷,幫我找一找,看有沒有帶治內傷的藥。”
《連枝》雖能緩解病痛以及身體的不適,遇上實打實的內外傷卻是無法加速癒合,好在王十三身上常帶著傷藥,還都是離開嘉通之前從燕白那裡討來的,依王十三眼下的情況,服過藥之後只需慢慢休養就沒有大礙了。
王十三傷得不輕,沒法施展輕功自己潛回兵營,天快亮時,文笙陪著他來到軍營外頭,彈起《探花》送他一程。
這一彈琴不要緊,竟發現王十三除經脈受傷之外,還出了個大問題。
文笙的《探花》原本沒有針對他,但琴聲剛一響,他便昏昏欲睡,一曲未畢,竟倒在地上睡著了。
文笙將他弄醒,兩人心中都如驚濤駭浪。
文笙奇道:“怎麼琴聲對你的影響會這麼大?”
王十三也想不明白,明明他在修煉《明日真經》之前,在抵禦樂聲方面就頗有心得,那就像是一種本能,而據宣同方他們說,《明日真經》練到像他爹那樣,不但是刀槍不入,連樂師也拿之沒有辦法。
哪會像他這樣,突然間連尋常人也不如。
王十三擔心不但是《希聲譜》如此,倘若他對所有樂師所奏曲子反應都這麼大,那以後還怎麼上戰場?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明日真經》出了問題,不知道等他養好經脈,內功還能不能施展,刀槍不入還存不存在?
王十三心中不安,只是折騰到現在,他和文笙都累得很,無暇在這上頭多花心思,先回營去睡覺,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接下來文笙擔心王十三藥癮再度發作,幾乎每天晚上都潛入營中,陪著王十三。
一晃十天過去,王十三沒有再犯,兩人這才斷定他應該確實是好了。
這個法子涉及《明日真經》,只對王十三一個好用,沒辦法惠及譚五先生等人。
而王十三的《明日真經》出了問題也是真的,他在樂師面前變得特別脆弱,就算那樂師根本不針對他,他也會受到影響。
文笙安慰他:“別擔心,能脫離那丹藥控制,付出些代價也可以接受。不是說白雲塢主他們都不受樂聲影響麼,有機會從他們手裡弄到那功法,你這麻煩也就解決了。”
王十三卻在想別的,惆悵道:“你說要是你我這會兒成親,還會散功麼?”
這麼刁鑽的問題,文笙哪裡知道答案,當下白了他一眼。
二月底,江北軍和童永年所率的紀家軍在鄴州展開接連幾天的鏖戰,江北軍雖然死傷慘重,幾員副將戰死,大局上卻將紀家軍吃得死死的。
童永年節節敗退,江北軍這邊乘勝猛追。
美中不足的是,主帥王十三明明有一身好武藝,關鍵時刻卻不肯衝在最前,而是乘坐四輪車,於中軍帥旗下扮起了儒將,就差手裡再拿上一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