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身上還有要務,就不遠送了。諸位路上千萬小心,多多保重。”
費文友幾個忙道:“李錄事快請回,京裡國師聽說我師父遇刺,已經派了高手前來接應,估計著很快就能和我們遇上,錄事儘管放心,那商其不來便罷,若是敢來正好捉住他給我師父報仇。”
李曹聽著這話沒有再往下細問,譚老國師身邊聚集了很多能人異士,這些人得君王看重,平日裡甚是高人一等,至於這一次誰會過來他一個小小的武官不該打聽,也不想知道。
他卻不知此時費文友幾個也在暗自感慨:聽說案子告破確定了疑兇是因為一幅畫,為了取信於人,只有寥寥幾人知道那畫出自文笙之手,費文友和一眾師兄弟都以為是另一個受害人白麟遠所畫。
像陳慕,之前還受託品評過這位白公子的畫。沒想到轉頭白麟遠的畫就派上了大用場,那畫的價值不在於畫得好不好,而在於真實。
真有這樣的人,能把匆匆一瞥永固在畫紙上。
這離水還真是藏龍臥虎,不愧是紀將軍的家鄉。
李曹匆匆回了將軍府,直奔錄事廳,進來之後瞧見文笙在座,揮了揮手,將親兵全都打發出去,開門見山道:“顧姑娘,你說有性命攸關的大事要同我說?”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繼續追查那兩起命案,每一刻時間都很寶貴,文笙也不賣關子:“李錄事,我懷疑首陽先生的死,兇手除了商其還有別人,那商其應當在將軍府內還有一個同謀。”
李曹追問道:“怎麼說?”
文笙發現李曹雖然問了這話,神情看上去卻並不十分驚訝,顯然他對此也早有懷疑。
“商其是東夷人,在離水若是沒有人幫他提供訊息,他怎麼可能悄無聲息潛入將軍府,殺了人之後竟還全身而退?”
“你是懷疑我將軍府的守衛?”
“錄事,還有首陽先生的弟子和大興兵馬衛的人。可惜剛才叫他們出城了。”文笙睜大了眼睛,目光中透著焦慮。
“又沒走出去多遠,只要在我離水境內,走了更方便抓起來。只是沒有真正的線索,我不能僅僅因為懷疑就胡亂抓人。”李曹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問她道,“你是怎麼突然想起了這個?”
“我一直在想兇手為什麼要殺白麟遠。雲鷺認出商其純屬偶然,並且那商其精通易容改扮,離水城戒防根本困不住他,既然如此,對他而言被白麟遠畫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完全不需要特意去將白麟遠和林三谷都殺死,純屬多此一舉。除非白麟遠當時在歸雁樓上看到了另一個人,而商其的這個同謀他有可能認識。”
第四十一章 何以為證
“顧姑娘,你急著找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李曹目光灼灼,對他而言,找出那個隱藏在身邊的奸細,比抓住殺手商其為死者報仇來得更加重要。
文笙沒有回應,而是反問他道:“錄事,上次你從我這裡拿去的那幅畫呢?還在嗎?”
當然,這麼重要的物證,李曹還等著回頭拿給紀將軍過目呢。
那幅畫自到了手他不知看過多少次,現在閉上眼睛畫卷上所有的細節都清晰浮現,怎麼沒看出來除了商其還有哪裡不妥呢?
李曹打發了親兵去取那畫,順便將筆墨紙硯給文笙拿來。
少頃,李曹畫卷到手,他將那幅畫開啟,鋪到了桌案上,示意文笙一起來看。
畫還是那幅畫,自從確認了兇手,李曹每次看畫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到商其身上。
他當時在想什麼?是不是已經和那個奸細接上了頭拿到了將軍府中的佈防?傅長沙說畫上的人鷹視狼顧,那奸細是藏在他的身後嗎?
街市上遠遠有兩個人,因為與商其背道而行,白麟遠畫下來的是他們的背影。
僅憑畫面上那模糊的背影,不要說他,就是傅長沙當時不也沒能查出來這兩個人是誰,最後不得不放棄了嗎?
文笙道:“商其在這條街上呆得時間不長,當時趙善道的女兒在趙記衣鋪裡量衣裳,袁老闆的家眷坐馬車到蘭花苑看首飾,縣衙那邊查實時間是十月二十九日下午的未初時分,十月底首陽先生剛來離水,商其和那奸細應該也是初次聯絡。”
李曹打斷她:“等等,你因何斷定那奸細是跟隨著首陽先生來離水的?”
“錄事,我想因為那奸細是外地人,不方便離開將軍府獨自去很遠的地方,所以他二人才將碰面的地點定在了將軍府的后街,這裡雖然人來人往,但有些障礙會阻隔旁人的視線,比如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