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舊事乞莫重提
夜盡天明,晨曦裡重逢,多年契闊,我心所愛依稀
Laure看起來已經不傷心了,Lyle也是,甚至包括他致詞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不太吉利的預兆,這場葬禮是我第一次跟他並肩站在他的親友面前。葬禮之後,Lyle把我介紹給他的母親,年屆六十的Nicole,對我不也不熱,客氣的說:“Lyle經常說起你。”並且定下約會,讓我去參加星期二下午在凡艾克畫廊的茶會。
上車離開墓地的時候,Lyle對我說:“葬禮上關於生死,關於的時光飛逝的禱文總是會讓人改變一些決定。我想知道,你的決定是什麼?” 然後換了一種方式問我:“嫁給我好嗎?e。”
可能,是因為在那天的晨光裡面,他著一身黑色,顯得清高、優雅、狡黠,可望而不可即。也可能葬禮上關於生死,關於的時光飛逝的禱文真的對我起了作用,我答應了求婚,晚餐的時候,他為我戴上那枚Harry Winston的戒指,同時有音樂,燭光和一束白玫瑰。
42) 婚紗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再受我的控制,也不在Lyle的控制之中。許多不相干的人加入到我們中間:婚禮策劃師,婚紗設計師,攝影師,報社編輯,酒店的宴會銷售經理,蛋糕師,花店老闆,他的母親,妹妹,當然還有我的父母親。
Cheryl…Ann是婚禮專家,Lyle說:“她是從小被教育成這樣的,她對婚姻的興趣僅到婚宴結束的那個時刻為止。”從知道我們要結婚那天開始,我幾乎每天都要看到她。她帶我去選這個,買那個。同時又在背後說:“經典故事,她懷孕了,所以他們才會結婚。”
我看中一件A字形裙襬的白色婚紗,上面鑲著一掌款銀河似的碎水晶,頭紗很樸素,只有同色的緞子滾邊。儘管那條裙子我很喜歡,也很像我的禮服。但是Cheryl…Ann和婚禮策劃師覺得不好,因為它和禮堂不相配。我不想一開始就鬧得不愉快,折衷一下,換了一條有刺繡,有拖尾的裙子,頭紗來自法國,長度是兩米七五。
我關於白色貂皮的玩笑也沒有被忘記。婚紗店的店員在我面前開啟一個淺金色的盒子,展開盒子裡面一塊雪白的水貂皮,介紹說:“丹麥母貂皮,細密輕盈,針毛幼長有光澤,少見的顏色,剛好和你裙子的顏色相配。少見的大皮張,整條披肩完全看不到接縫。”
Cheryl…Ann在旁邊介面:“北歐貨並沒有美國貂皮好。”
“Walsh太太,這是SAGA ROYAL MINK,底絨和針毛的密度,針毛的長度,毛皮的光澤度和彈性都可以和最好的美國貂皮媲美。皮草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特別是婚禮上用的。”
我完全不懂這些東西,而為了這光澤、顏色和細密的針毛,Lyle要付出三倍於尋常貂皮的價錢。我抬頭看他,他也看著我,眼睛裡和嘴角上帶著一點不太認真的笑意。我知道,他也明白這一切多多少少能叫年輕女人感動,但是根本不能代表什麼,完全沒有意義。
只有在某些珍貴的時刻,我可以重新確信他是愛我的。
比如在某個派對上面,我們在一個角落裡,他把我拉近他,熱情的吻我,手指插進我鬆鬆挽起的髮髻裡面,讓頭髮散落下來。全然不在意是不是會有人正看著我們。
比如他突然叫我。“幹什麼?”我問。“沒什麼,我就是想叫你的名字。”他回答。
再比如,一個寒的下雪的夜晚,他把我抱到衣帽間的落地鏡前面,我們沒有穿衣服,但完全不覺得。我記得每一個細節,因為那是我生孩子之前,我們最後一次做愛。
43) 預算
另一個問題也被提上的議事日程,住在哪裡?一個星期裡面,三個不同的房地產公司的經紀人帶我們看了從第59街到第96街之間每一間合乎標準的公寓。
所謂“標準”,既不是我訂的,也不是Lyle說的,而是Cheryl…Ann嘴裡人人皆知的,結婚後住的房子就應該是那個樣子:位置在中央公園和東河岸之間,主要的房間看得到公園,或者東河水景也可以,附近要有好餐廳,步行可達第五大道或者麥迪遜大街之類的血拼勝地,最遠也不能超過一刻鐘計程車的車程。而重中之重的一點就是要靠近本市最好的私立學校。
學校?未免太早了吧,我在心裡說。在我看來,Park Avenue和第20街附近那些棕色的戰前建築是最好選擇,一套兩間臥室的公寓對我跟Lyle兩個人來說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