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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似乎只有琉璃一個人是在杞人憂天……

雲伊見琉璃愁眉苦臉的表情,笑得更歡,“姊姊你莫不是擔心明日去都護府還會遇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張夫人?你放心,雲伊陪你去便是”

第79章盤根錯節如意算盤

第79章盤根錯節如意算盤

和琉璃一道用過晚膳,雲伊又足足消磨了半個多時辰,把自己這次打到的所有獵物都描述了一遍,直到院內傳來“麴世子過來了”的通傳,才意猶未盡的起了身,“姊姊,明**等我一起去”

琉璃笑著點頭,將她送到前院,只見麴崇裕與裴行儉竟是在書房裡,不知談些什麼,見到兩人卻默契的停了話頭。裴行儉只微笑道,“明日還須雲娘辛苦一趟。”

麴崇裕看了雲伊一眼,挑了挑眉,“好說全西州,原也只有她能克住那些長舌貪心的婦人”又對雲伊道,“你只記得莫讓人欺負了去,別的都不必管”

雲伊揚起了頭,“我何時教人欺負過?”

麴崇裕輕聲一笑,他已到三十而立之年,面容變化不大,氣度看去倒比早先要沉穩幾分,但這一笑之間,眉梢眼角依然全是風流,語氣裡更是一派不羈,“我這不怕你見到這個夫人那個夫人,忘了麼?”

琉璃不由哽了一下——明日的主人不是旁的夫人,是祇夫人,論理兩人都該叫聲“庶母”的麴崇裕是怕雲伊對她太客氣了麼?她正想開口,麴崇裕已笑著抱了抱手,“多有打擾,我這便領她回去了。”說完轉身拖了雲伊的手便往外走。雲伊回頭笑著揮了揮手,跨出門檻時悄悄踩住了麴崇裕的袍角,麴崇裕身子微微一晃,警覺的停下腳步,一把將雲伊揪了出去。

這對活寶的歲數到底長到什麼地方去了?琉璃望著倆人的背影,不由啞然失笑。裴行儉也笑了起來,回身從書房裡取了本書,“這套雜記你可曾看過?”

琉璃看了一眼,上面寫著“西京雜記”四個字,笑著搖頭,“不曾看過。”

床頭暖暖的燭光照在入秋剛換的杏黃色綢帳上,那些刺繡的折枝菊花顯得分外嬌嬈,琉璃散了頭髮換了中衣,靠在裴行儉的肩窩裡,聽他一字字念著雜記裡那些短小有趣的故事,聽著這最熟悉不過的溫潤聲音,心頭漸漸變得一片安寧。

床頭案几上的蠟燭“啪、啪”的響了兩聲。琉璃身子一動,裴行儉放下書道,“今日先念到這裡罷,我來。”他斜簽著身子拿起竹剪,將臥羊燭臺上的幾支蠟芯都剪得平齊,這才靠回床頭。

琉璃把書拿在手裡,略翻了翻,輕聲道,“我怎麼不記得家中有這書?”

裴行儉笑道,“西州這種雜書不多,這兩卷《西京雜記》還是麴玉郎託人從長安帶回來的,今日送過來,大約是想著還我那張豹皮的人情。他看著率性,心思卻是極細的。”

琉璃略想了想,不得不承認裴行儉說得對,麴崇裕不是愛佔便宜之人,這幾年裡,白疊坊那邊她再沒出過幾個主意,但那四成的利,卻是一年比一年多……她不由皺起了眉頭,“我當真有些不明白。”

裴行儉笑了起來,“你是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待雲娘?”

琉璃嘆了口氣,“我的確不明白,雲伊她性子直率,又是草原上長大的,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可麴世子怎麼也不提點她一些?得罪了祇氏,於雲伊又有什麼好處?”麴崇裕對雲伊的寵,有種不管不顧的胡鬧勁頭,她每回笑過之後,心裡總是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

裴行儉沉吟片刻,“你可知張氏、祇氏她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琉璃只能搖頭,她也想不明白,張氏祇氏她們以前在雲伊麵前絮叨也就罷了,怎會突然管到自己頭上來?

裴行儉淡淡的道,“麴都督的身子有些不大好了,今年兩次行獵,他都不曾去。”

琉璃側頭看了裴行儉一眼,更是納悶,麴智湛沒出城遊獵,是因為身子不好了麼?不過,這跟她想知道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裴行儉笑著拍了拍琉璃,“你也知道,西州這些高門裡,以敦煌的張氏與祇氏最是顯貴,兩家世代通婚,麴氏族人裡也多有他們的血脈。”

他停了停,語氣裡帶上了毫不掩飾的嘲諷,“這些世家最是看重家族前程,為保門庭不衰,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原先的高昌國,這些大姓關係盤根錯節,高昌上至王侯,下至門吏,都為他們所把持,那樣自是千好萬好。只是如今時過境遷,麴都護在時還好說,他重用的幕僚官吏,多是高昌舊人,可他若是一旦有個三長兩短,這些高門又該如何令官府依舊為他們所用?最把穩的法子,自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