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床頭的案几之上。
裴行儉再次進來時,已是換了身衣衫,大約是擦過把臉,面上的倦色幾乎沒了蹤影,見到案頭上的藥汁,上前便將琉璃的扶了起來,穩穩的攬在懷裡,這才伸手端了藥,輕輕吹涼,一匙一匙的喂到了她的嘴中,動作輕柔穩當,熟練無比。
中藥的氣息十分刺鼻,琉璃卻是乖乖的一口口吃了下去,那藥汁帶著濃濃的甘草味道,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苦澀裡竟帶著絲絲的甜意。
此後兩日,琉璃身子到底在慢慢好轉,到了年夜時,已能開口說話,初一便能用下小半碗湯餅,不知多少人唸佛不絕,裴行儉的臉色很快也好了起來。琉璃自己聽到小檀幾個不止一次的說起此病的兇險,也有些後怕,老老實實的吃藥養病,不曾走出屋門一步,卻不知前院人來人往,問安送禮者絡繹不絕。裴行儉怕她勞神,任誰來探病都是一個不見。只是正月初六,當一身戎裝的蘇定方風塵僕僕的出現了院門口,裴宅的後院還是迎來了顯慶二年的第一個客人。
琉璃養了這七八日,面色雖然還有些蒼白,氣色卻好了許多。蘇定方一見她便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果然是見好了。”
琉璃坐在床上欠身行禮,聲音還是有些低弱,“女兒不孝,讓義父掛念了。”
蘇定方擺了擺手,“什麼話說來全是義父的不是,若不是把守約拘在營中,大約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琉璃笑道,“是女兒年輕不知保養,與義父有何關係?”
蘇定方搖頭,也不多說,只是細細打量了琉璃幾眼,吩咐她好好保養,便起身去了外院。
堂屋裡,麴崇裕得了訊息便趕將過來,見到蘇定方便又說了一篇抱歉之語。蘇定方只點頭一笑,又寒暄了兩句,便道聲失陪,將裴行儉叫到了東間書房,壓低了聲音問道,“我記得大娘的身子一貫還好,此次怎會病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