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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都護府偏廳的門口,錦簾被挽起了一半,麴崇裕也在看著裴行儉的背影,目光有些怔怔的,“白三適才真是當眾這麼說的?”

他身後站的小更低聲的回了個“是”。

“那你私下問過他沒有?”

小更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小的跟在他後面出去,立時便尋機問了,白三卻道他頭上的傷乃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教我不要再問。”

麴崇裕沉吟了片刻才接著問道,“那我吩咐他做的事呢?”

小吏低下了頭,小心的回道,“白三跟小的道,他原本是想盡心盡力完成世子吩咐之事,可是如今既然立了毒誓,實在不敢再冒犯裴長史,請世子任意責罰,他絕不敢有怨言。”

鞠崇裕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什麼毒誓?”

小吏忙道,“小的也是今日才知,初三那日裴長史不但說白三會有血光之災,還跟白三打了一賭,道是白三若是平安無恙,他在西州一日,白三便可領壽庶僕的錢糧,任做什麼他都再不過問;只是白三若真是遭了血光之災,也須如實告訴大夥兒,這血光之災到底是如何而來,省得旁人疑心是他弄的鬼。”

麴崇裕不由一怔,這賭約來得好生奇怪!

小吏已接著道,“白三當時便滿口答應。又怕裴長史反悔,拿話擠兌了裴長史幾句,裴長史便發了個毒誓,他若是言而無信,日後便教他做白三的僕從!白三自然也賭咒發誓,他若是做不到,便把自己這條爛命給裴長史。如今看來,也不知怎麼地……”

麴崇裕斷然道,“不必說了!”

小吏唬了一跳,頓時低眉斂目的一聲也不敢吭。

麴崇裕長長的出了口氣,“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不必再去問白三,暫時也莫理會他,只是從今日起,裴長史那邊有任何動靜一定要詳細回報給我,我若早知……”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追問道,“裴長史的確是一見白三便打了這個賭?”

小吏忙點頭,“小的問得明白,確是如此!”

麴崇裕揮了揮手,待到小吏退了出去,才抬眼往外看去,裴行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轉角處,他卻依然盯著那牆角出神。良久之後,屋裡裡才響起一聲低低的自言自語,“我知道不奇怪,他怎麼能知道?難道這世上,當真有神算之術?”

“這世上哪有什麼神算之術?”

琉璃望著眉飛色舞的安十郎,只覺得有些好笑,“只怕不過是碰巧吧?”

安十郎眼睛都睜圓了,“哪裡是巧?守約的便本事你竟不知,他能算天文歷數,能連算十八次藏鉤,這一回算出這白三有血光之災又算得了什麼?想那初五夜裡,我不正是去你們府裡喝酒了麼?那一日天氣甚好,又無颳風下雨,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摔成那樣?可見是命數里有這一劫!”

琉璃卻聽得有些納悶,“什麼十八次藏鉤?”

安十郎更是驚訝,“你竟不知?咱們在涼州城外遇到守約那次,他剛剛跟人賭過藏鉤,用三枚銅錢連算了十八次,沒一次算錯!那米大郎是何等囂張跋扈的人物,對守約也敬得什麼似的,只怕對麴都護,對昔興亡可汗也不過如此了。”

裴行儉還能算這個?琉璃難以置信的搖頭笑了笑,安十郎嘿了一聲,笑道,“你難不成還想替他瞞著?今日臘八節,西州人便是去廟裡請香藥、領臘八粥時都在議論守約,也不知是商隊裡誰嘴快,他一連算對十八次藏鉤之事也被傳得沸沸揚揚,我聽著時已是連贏了四十八次了,過兩日還不知會是贏多少!”

這西州當真是太小,統共才不過一萬多人,有個風吹草動便全城皆知,想來如今裴行儉早已化身為西州城嶄新出爐的神棍了吧?琉璃越想越是忍俊不禁。

安三郎卻回身拿了一個小小的皮袋在手裡,“按說今日沐浴的香藥,自己去寺中請才算心誠,只是你怕人多擁擠,我便代你請了一些,你回去和守約也一人用上一包才好。”

琉璃倒也知道,西州人大多篤信佛教,當年玄樊再去取徑之時,便是與當時的西州之主、高昌國王麴文泰結拜成了兄弟,如今西州城裡最大最豪華的建築並非都護府,而是是城北的那一片寺廟,平日裡香火極盛,四方信徒來往不絕,臘八節前更是人山人海。而西州人臘八沐浴用的香藥,取的是祛除萬病、洗滌罪障的意思,當下便笑著接過了,“多謝表兄。

安十郎笑著擺手,“這算什麼,倒是你送的這幾瓶面脂當真是好東西,外頭一像錢一瓶都買不到,你阿嫂定然歡喜。”

琉璃不由有些意外,“這些面脂難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