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睡了過 去。
徐子清來到榻側,就著熒火般的燈光,細細的看著展紹的臉 頰,不淡不濃的眉毛,直挺的鼻子,微撅的嘴唇,有些偏小帶點 嬰兒肥的臉龐,甚至於鬢邊碎髮。
就這樣看著,看著,一夜過去了,徐子清卻感到怎麼也看不 夠,凝著展紹的臉,一遍又一遍,深深的將之鐫刻進自己的腦海 ,一輩子記得清清楚楚。
展紹嚶嚀一聲,醒轉過來,就見徐子清雙眸帶著血絲深深的 凝著他,眼眶有些淡淡青色和疲累,顯然一夜未睡。展紹帶著剛 睡醒時的慵懶,有些沙啞的聲音問子清,“子清,你沒睡嗎?”
子清不答,雙眸鎖著他,眼梢帶著從沒有過的熱度和暖意, 見他醒來,伸出右手,握著他的手,似乎想將一輩子的溫柔一下 子全給了他,輕輕將他拉離床榻,為他忙著穿衣洗漱,昨兒晚上 的刀削麵糊了,將之倒掉,再拉著他去廚房重做一碗,笑吟吟的 推至展紹眼前。
展紹有些傻了,昨天還兇巴巴的人,今天竟如此和煦,冷峻 的臉上滿是柔情,一時之間竟有些雲裡霧裡,惴惴不安她這是做 何。
徐子清將碗放置桌上,拉了愣在一邊的展紹過來吃麵,見他 不動,索性將他抱至腿上,拿了瓷勺一口一口的餵食起來。
展紹迷惘的吃著徐子清遞上來的刀削麵,回過神來發現她只 顧著喂自己,一口也沒吃上,將勺子推向她的口中,“子清也吃 。”
徐子清看他一眼,搖了搖頭,悶聲不語的堅持將面喂與他吃 ,展紹見推拒不過,便也一口接一口的將那面吃了個底朝天。
徐子清見他兩頰鼓脹,不停嚼動,滿意的露出個笑來,等他 吃下最後一口,急急的將他拉起來,朝甲板走去。
真假姦情
徐子清圍抱著展紹,兩人坐於甲板上。
展紹在前,徐子清在後,誰也看不到誰的神情,徐子清偶爾 勾頭寵溺的用臉頰蹭蹭展紹凍得有些通紅的耳朵。
眯眯眼睛,仍舊不語的享受著這最後的溫情。箍在展紹腰間 的手,想要用力的將兩人融為一體。
風吹過江面,吹亂兩人胸前頭髮,然後兩人的青絲結在一起 ,分不出彼此,結髮,結髮,她也想和紹兒做對結髮夫妻,奈何 ……
這一刻,徐子清突然的想到那木屋裡救她的佝僂著背的老嫗 ,失去了夫郎,女兒,一個人孤伶伶慘淡的活在那暗黑的木屋裡 ,活在自己回憶的世界裡,沒有了她的紹兒是否也會那般?整日 裡自言自語的遊蕩在山間田野,固執的守著那份回憶?
想到這裡,徐子清胸中震痛,有些絕望的想要殺了所有將她 推上這妖孽之路的人,龍再行,花非花,龍再炎,甚至於無涯, 蘇言,還有她自己,她不想將來失去理智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活著殺人,活著噬血,成為魔鬼,與其讓展紹看到這副樣子,還 不如永遠的消失。
徐子清在展紹背後扯個無力的苦笑,將頭埋進他單瘦的後背 ,一滴晶瑩在無人看到的時候滲進了他白狐披風裡。
真的很不捨得,很不捨得,但如果因為她的瘋狂而傷了他, 她會更加捨不得。
展紹眸子明媚的瞭望江面,江上,一對野鴛鴦並排著幸福的 遊著,不時低頭啄啄江面浮游生物。
近看,孤舟蓑笠翁獨釣江面,遠看,輕風雲霧斜繞青山。
本是一副很愜意的圖畫,卻因為身後徐子清的悶悶不語生出 幾分蒼涼來,展紹終於發現徐子清的異樣,不安的將手覆于徐子 清的手背上,她的手也如她的心一般涼��}。
展紹想要轉身,腰卻被徐子清箍得死緊,動不得半分,只得 拍拍她的手背,問道,“子清,你是不是不開心?”
身後的徐子清微動了一下,良久,這才回答,“沒有。”聲 音帶了幾分乾啞。
“那子清為何不吭聲?”
徐子清勉強的在展紹背後笑笑,鬆開箍著他的手,轉過他的 身子,解下自己的披風將他裹緊,展紹只覺霎時一陣清香浮動, 身子就被徐子清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顆腦袋在外。
江面上風有些涼,展紹想要將披風解下來還給子清,卻被徐 子清握住雙手,徐子清眼眸仍舊灼熱的鎖著他,面上卻儘量顯得 平靜無波,淡淡的囑咐展紹,“以後記得多吃點飯,多穿點衣, 別再這麼調皮,不要總惹展大人生氣,如果……”
徐子清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似乎不忍說下去的,將眸子轉 開,望向江面,欲言又止,最後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