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並不去看黃錦,冷冷地道:“怎麼,你也要清談妄言?”
黃錦連忙道:“奴婢不敢。”說罷,拿著票擬去司禮監蓋印去了。
嘉靖看了左右隨侍的太監一眼,臉上露出了幾許笑容,對徐謙道:“天色不早了,徐卿早些出宮吧。”
徐謙對上嘉靖的目光,會意點頭,道:“學生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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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駁的票擬很快就被打回了內閣,與此同時,送票擬的太監出現在了楊廷和的值房裡。
楊廷和舒服地坐在太師椅上,毛紀也側坐一旁,聽著這太監稟告事情經過。
“陛下對那徐謙問,說是群情激奮時,你能分憂嗎?徐謙立即答應,再到後來,陛下激動起來,說受命於天,豈可受制於擅權之臣……”
這太監說到了這裡,楊廷和的臉色驟變了一下,隨即,他悠悠長嘆,對毛紀道:“維之,你怎麼看。”
毛紀嚇得面如土色,道:“我等盡忠職守,不敢絲毫懈怠,何以成了擅權了?楊公,陛下身邊怕是真的出了小人,怕是被教唆壞了。正德的時候,天子也是被劉瑾、江彬這些小人迷惑,將正直的大臣看作是亂臣賊子,對奸邪小人卻待之若上賓,楊公,眼下朝廷又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若是不能剷除奸邪,我大明綱紀崩壞指日可至。”
楊廷和冷笑道:“懲惡除奸本就是我等本份,我問你,並非是說這些無用的話,你沒有聽出來嗎?陛下這些話是故意說給你我聽的。”
毛紀看了那小太監一眼,隨即露出駭然之色,道:“楊公的意思是,陛下早已知道在東暖閣有咱們的耳目……”
前來告密的太監也嚇了一跳,臉色瞬即變得蒼白如紙,道:“這……這……這怎麼可能?奴婢一向小心謹慎,陛下……陛下……”
楊廷和鐵青著臉,慢悠悠地道:“你那點居心怎麼和陛下相比?老夫看錯了他了,當今陛下雖然年紀輕輕,可是心機卻如碧波汪洋,深不可測啊。”(未完待續。手機使用者請到閱讀。)
第二百三十九章:決戰
毛紀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道:“陛下明知如此還放出話來,莫非是疑兵之計?”
楊廷和沉默了一下,才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帝心難測,他既然明知老夫的心思卻還要將計就計,非要懲處順天府尹汪峰,可見陛下自信十足,說句誅心的話,說陛下是剛愎自用也不為過。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老夫原以為陛下沒這麼快嶄露鋒芒,想不到他終究是按耐不住了。”
楊廷和也不禁變得激動起來,老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此刻的他就像是個鄉間絮絮叨叨的老者,慢悠悠地道:“武宗皇帝剛剛登基的時候也曾有過勵精圖治,可是後來如何?後來終究還是堅持不住,最後自我放縱,在無人管束之下一意孤行,不知令朝中多少忠直之士為之扼腕,其實也並不怪武宗,怪只怪劉健,怪謝遷,此二人雖為名臣,可是終究太愛惜羽毛了,眼看武宗約束不住,便索性致仕還鄉,將這爛攤子丟給了劉瑾,丟給了江彬這樣的人。”
說到這裡,楊廷和頓了頓,目光掠過一絲毅然,冷冷地道:“現如今,我等遇到的情景和劉健、謝遷他們所遇的何其相似,同樣是陛下尚處幼衝之年,同樣是陛下想要放縱自我,想要肆無忌憚,前車之鑑猶在,我等難道要效仿他們?”
楊廷和用手磕了磕書桌,顯示自己開始進入正題,毅然決然地道:“國朝養士。不是有明君的時候,咱們就做能臣。而是君主不明事理,朝中出了奸邪的時候能夠挺身而出。如此,才不枉宰輔之名,才對得起祖宗社稷,現如今必須遏制宮中散漫的風氣,他要來,便自管來吧。”
毛紀也不禁隨之激動起來,朗聲道:“蒼生社稷之前,楊公既然要親做表率,我亦何惜此身。情願不要這急流勇退、獨善其身……”
楊廷和壓壓手,打斷他道:“事在人為,陛下這一次,其實也只是試探而已,想要試探我們的決心,試探宮中的力量,因此,萬萬不能讓他如願,因此。你我絕不能妥協,現在你我就封還這份奏書,皇帝失宜詔令,內閣自然不敢遵旨行事。再有,這個訊息,你立即傳出去。內閣雖然封駁了旨意,可是這旨意卻對錦衣衛親軍有效。到時廠衛出動,汪峰必定無法倖免。定要速速傳出訊息才能引起百官同仇憤慨,陛下既然要逆勢而行,那麼我等便借這東風好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