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反擊的,再者大量清流的鼎力支援,使得王鰲的風頭一時無兩,似乎隱隱之間蓋過了楊廷和。
王鰲無疑成了一個新的英雄人物,提到王鰲,大家第一個念頭想起來的就是青天老爺,顯然這位青天比起此前塑造的所謂青天要靠譜得多,因為人家確實很給力,事實上也辦下了許多案子,成績斐然,這是實打實的成績。都看得到摸得著。
戶部這邊,前幾日又有幾個落馬。其中一個居然涉及到了右侍郎,右侍郎已屬於高官了。整個朝廷也沒幾個,一下子牽出了個右侍郎,戶部上下一片哀鴻,這戶部部堂幾乎無人有心思辦公了,就算是一些庫銀的出入,幾乎都是由王鰲這邊點了頭才算。
毛紀的日子自然越來越不好過,他變得越來越焦躁起來,變得有些喜怒無常,他清晰地感覺到。王鰲不但是在借治吏立威,還在藉此整合整個吏部,甚至藉此將手伸進戶部來,控制戶部。
現在戶部上下的人早就不再看毛紀一眼,你是學士又如何,你是尚書又如何?現在做主的,能掌握大家生死的,只有一個王學士,只有一個王侍郎。毛紀……沒有聽說過。
毛紀深知這樣下去,他除非甘願做個木偶,若不然,遲早有一日。他會完蛋的。
畢竟混了這麼久的官場,不該拿的東西沒少拿,不該佔的東西也沒少佔。雖說是內閣學士,可是誰能保證這位王老爺子是否會心血來潮。突然查到他毛紀的頭上。
毛紀畢竟根基不穩,不像楊廷和。樹大根深。
而且楊廷和近來雖然和他關係還算不錯,可是楊廷和似乎有後發制人的意思,後發制人就意味著什麼都可以拿來做籌碼,甚至隨時可以壯士斷腕,毛紀隱隱感覺自己會成為棄子。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讓毛紀寢食難安。
不過令毛紀欣慰的是,總算來了訊息,這一日的半夜三更時分,一個錦衣衛百戶深夜到訪,毛紀打起精神出來會見,二人落座,並沒有寒暄什麼,這百戶道:“奉大人之命,還真有點訊息,這其一:張鶴齡兄弟,他們上一年因為田莊與人爭地,鬧得很兇,勾結了通州知府,巧取豪奪了張姓人家七百餘畝良田。”
這個訊息倒是沒有出乎毛紀意外,張家兄弟是蠻橫慣了的,現在還算收斂了一些,在正德年間的時候,這種事更是不計其數。
不過……毛紀搖搖頭,顯得沒有什麼興趣,因為想拿這個東西做文章,未免太小家子氣,畢竟只有七百畝,不算多。況且這件事肯定是張府的下人去辦,不會和張家兄弟有直接關係,張家兄弟大不了壯士斷腕,照樣可以脫身。
毛紀道:“還有呢?”
這百戶道:“還有就是陸家,陸家的錦衣衛僉事陸松,在任的時候貪墨了不少錢財,其中有一部分倒是能尋出證據。”
“陸松……”毛紀還是搖頭,這個人雖然頗受陛下恩寵,也是陸家骨幹之一,可是畢竟不是最核心的人物,對他開炮,就算能治罪,可是不能做到整垮陸家,乃至於引來天子力保的目的。
“還有就是路政局那邊,有一筆銀子很奇怪,雖然都是以調撥皇家學堂的名義支出來,可是又似乎並沒有用在皇家學堂的上頭。可是卑下細查,卻總是沒有眉目。”
聽了這話,毛紀頓時激動起來,忙道:“這筆銀子有多少?”
百戶道:“總共支了三次,第一次是八萬,第二次又追加了三萬,第三次是六萬。”
毛紀目瞪口呆,三次的開支即是十七萬兩,這在大明朝絕對是一筆鉅款,至少在朝廷看來,這個數目足以驚動天下了,現在國庫的開支也不過數百萬而已,十七萬所佔的比例可是不少。
毛紀皺眉道:“皇家學堂其他的開支有沒有問題?”
百戶搖頭道:“倒是沒有問題,一切如常,雖然所費不小,不過都有明細。”
毛紀激動地道:“這十七萬兩銀子才是關鍵,真的一點都查不出來?到底用去了哪裡,流向了哪個地方,一點訊息都沒有?”
百戶道:“卑下不敢深查,就怕引起別人的懷疑,能查到這裡就已是僥倖了。”
毛紀此時反倒猶豫了,沉吟道:“若是再給你一些時間,你能不能再多查出點東西來?”
百戶苦笑道:“真要查出東西倒也不難,可就怕打草驚蛇,大人可莫要忘了,路政局也是錦衣衛,若是卑下呼叫人手,對方肯定能獲知,一旦驚動了他們,卑下只怕要倒黴了。”
毛紀的臉色緩和起來,道:“好吧,這件事多虧了你,你先回去,若是再有事,老夫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