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聞毛紀在父喪期間曾吃酒作樂……”
“這樣的人實在是天理難容,其罪當誅,請陛下立即下旨,誅殺毛紀,以儆效尤。”
“臣與毛紀曾在禮部同事,毛紀在任期間,曾與某富商有染。”
“國賊人人得而誅之,近日雲南地崩,或是上天警示,請陛下立誅毛紀,以順應天命。”
毛紀聽到這些話,看到一個個熟悉的臉孔,那些和自己關係不深的人倒也罷了,這些反而只是希望請有司法辦,可是眼前這些一個個恨不得吃他肉寢他皮的人卻都是他的門生故舊,這些人在他風光得意的時候極盡巴結之能事,可是現在立即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他感到頭暈目眩,腦子嗡嗡作響,喉頭一甜,一下子癱倒在地。
事情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他的目光看向了楊廷和,或許……這天下能救他的,只有楊廷和,若是楊廷和肯伸出援手,事情還是大有可為,他可憐兮兮地望著楊廷和的背影,可是楊廷和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毛紀絕望了,他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徐謙的身上,這個洋洋得意的徐謙,心裡怕是高興壞了吧,他不甘心,他是堂堂內閣學士,怎麼可能受制於人?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嘉靖眯著眼睛,一動不動,欺君罔上,他清楚知道,可是現在呼聲這麼高,若是沒有表示那是不可能了。
嘉靖的目光看向徐謙,徐謙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讓嘉靖莞爾一笑。其實他哪裡知道,徐謙的興高采烈是裝出來的,雖然整死毛紀,了卻了他一樁心事,讓他卸下了一個重擔,可是這並不代表他會以踩人為樂,這世上高興的事多了,泡妞、喝酒、吹牛,哪個不比這整人?只是徐謙曉得,自己必須要表現出狂喜之色,因為他知道,嘉靖的眼睛一定會注視著自己,他第一次展現出他超凡的能力,把人坑得這麼徹底,以嘉靖的性格,在高興的同時,難道就不會有別的心思嗎?而他高興則表現出他的內心‘想法’,這是給嘉靖的一個訊號,徐某人雖然陰險,其實在其他方面還是很單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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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其實 你死的並不冤
十月十一。
毛紀獲罪,辭內閣學士、戶部尚書,交大理寺審問。
隨後又移交吏部,交由吏部主審,會同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協同會審。
毛紀不是蠢材,一通審問下來,對於如何包庇門生,甚至是貪贓枉法的事蹟都一一承認,唯獨對這欺君罔上,卻是抵死不認。
三日之後,宮裡下了條子,命王鰲從快處置。
所謂從快,就是宮裡不願意再節外生枝,事情鬧得太大,議論太多,這種事最終也只能冷處理。
有了宮中授意,下頭倒是好辦,倒是不再追究欺君了,直接判了個翫忽職守和行為不檢,開革官籍,永不敘用。
這個懲罰對毛紀來說,和殺了他也沒什麼區別,好在沒有牽累到家族,總算還有些安慰,能到這個地步,他也立即選擇了配合,立即上了一道奏書,認罪服法,泣告自己的過失,算是把這件事圓了過來。
微顫顫的回到毛家,整個大宅已是樹倒獼猴散,坊間早有流言,說是老爺犯得是欺君,欺君是株連之罪,毛家上下早就不安了,先是一些奴僕收拾了細軟逃跑,接著一些侍妾亦都逃散,如今這偌大的宅子,除了髮妻,便是一個老僕。
至於毛紀的兒子則在老家,不曉得收到了訊息沒有,不過這時,怕也惶惶不可終日吧。
宅子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逃奴們留下的痕跡,散落的傢俬與這偌大的宅子格格不入。
敗了……這才幾天。就徹底的敗了。
一個家族的興起,或許需要十年、二十年、一代人、兩代人。甚至是三代人,可是要敗落。只需要幾天,幾天而已。
“老爺……”老僕含淚哭告:“您可回來了,那些該死的東西……”
毛紀的臉色比以前平靜了許多,他搖搖手,道:“不必多言了,近來可有人拜謁嗎?”
老僕道:“並沒有人來。”
毛紀的心彷彿被重重錘了一下,一個人都沒有,他毛紀才幾天就成了孤家寡人,下了獄。一個探視和前來安慰、幫助的人都看不到……
深吸一口氣,毛紀勉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