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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改弦更張,目無法紀,知法犯法,微臣在吏部公幹,如此踐踏國法者。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還請陛下明察。”

這番話不啻是丟擲一枚炸彈,雖然說這大明朝的官沒幾個乾淨的,就算是王鰲,難道真能做到絕對公正?可是這種事一旦在這種場合宣揚出來,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有些事捂著不說是一回事,被人大庭廣眾下揭穿又是另一回事。

若是再換一句話。若是揭穿毛紀的是尋常的言官倒也沒什麼大事,別看言官逮誰就罵,也正因為他們罵的人多,所以真實性大打折扣。除非是言官聯名彈劾,像一般的彈劾對付五六品小官可以,對付毛紀這樣的大佬不痛不癢。

可是王康不一樣。王康乃是吏部清吏司主事,而且還是毛紀整肅吏治的左右手。這個人跳出來彈劾毛紀,其轟動可想而知。

毛紀呆住了。他已經感覺到許多人在用同情甚至是幸災樂禍的表情打量著他,他羞怒道:“王康,你瘋了。”

王康冷笑道:“下官沒有瘋,下官不過是幡然悔悟,不願再陪大人傷天害理而已。”

他頓了頓,又道:“微臣還要彈劾毛學士第二大罪,路政局一案盡皆是毛學士授意,毛學士曾將下官尋去,告訴下官,徐謙父子殊為可惡,屢屢觸怒於他,此次既掌吏治大權,定要好好收拾,於是命下官尋找證據,又嫌證據不足,便四處張羅,要無中生有。更大膽的是,毛紀還說,他自然曉得路政局的一筆銀子關係到了宮中,可就是要拿這個來做文章,以此來逼迫宮中就範,挑起君臣不和,挑唆群臣對宮中的不滿,唯有這樣才能渾水摸魚,藉機整死徐家父子……”

這一次已經不只是大家嗔怒結舌,還是那句話,有些事你不說出來,大家心裡知道也就成了,一旦說出來,後果可想而知。

毛紀已經說不出話了,辯無可辯,他當然不記得自己曾和王康說過這番話,可是這些話確實是他的內心寫照,他的意圖也正是如此,他想反駁王康,說根本就不曾說過這些話,可是有人信嗎?王康在毛紀的治下辦事,毛紀對他說這番話在大家看來雖然大膽,卻也合情合理。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曉得毛紀的打算,只是說和不說的區別而已。

徐謙一臉‘震驚’,立即道:“王康,你所言當真?”

王康道:“不敢誑言。”

這倒是實在話,在這種場合,針對的又是毛紀這樣的人,他一個吏部主事,得有多大的膽子才敢睜眼說瞎話?唯一的可能就是毛紀確實天怒人怨,做事不顧後果。

徐謙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天天說奸臣逆子,可是這奸臣逆子就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毛紀,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毛紀是真沒話可說了,跳進了黃河,你洗得請自己嗎?他的臉色蠟黃,竟是不知該如何說起。

“陛下!”王鰲慢悠悠地站了出來,道:“事關重大,還請陛下立即下旨拿送毛紀法辦,包庇門生倒也罷了,翫忽職守倒還情有可原,可是欺君罔上,卻是非同小可,微臣建議,立即會同法司拿辦,徹查此事,待水落石出,再做定奪。”

王鰲只是個風向標,他所說的話並不過份,過份的自然還在後頭。

“陛下,既是天怒人怨,應立即革除毛紀官職,下獄待查,毛紀之罪,不亞於劉瑾這樣的奸佞,切不可姑息養奸。”

“陛下……”

場面失控了,還是那個道理,牆倒眾人推,毛紀是死定了,是人都看得出來,若只是包庇,或是翫忽職守,大家還有爭辯的餘地,可是現在多了一條欺君罔上,且不說死不死的問題,這內閣學士的位置肯定要挪窩。

既然如此,那些王系的人馬自然是蜂擁而上,恨不得踩上一腳。而那些平時和毛紀素來交好,又或者有關係的大臣此時也嚇呆了,欺君罔上已經和謀反差不多了,犯了這麼大的事,誰曉得會不會株連?到時候肯定要拿問黨羽,這不是坑爹嗎?在這種情況下,這孫子自然是死了才好,死了一了百了,大家都開心,而且為了證明自己的立場,證明自己和毛紀沒有關係,那就更該上去踩上幾腳,不踩個幾腳,你對得起自己嗎?

“陛下……微臣泣血奏陳……微臣乃是毛紀門生,本不敢妄言師過,只是不曾想毛紀竟牽涉欺君,微臣忍無可忍,亦有事要奏:毛紀剛剛主持戶部,就曾私下命臣…………”

“微臣聽說,毛紀在家鄉強取豪奪,他的幼子還打死了一對父子,後來被當地知府壓下,事情奏報到了京師,毛紀非但沒有大義滅親,反而讓人活動,提拔那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