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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銘記,只是學生也是不得已而已,從前的時候,別人見我出身貧賤,人人恨不得踩上一腳,我可以忍讓一次,卻不能容忍第二次、第三次。而現在,我拜入謝學士門下,有人慾借我而辱我恩師門楣,學生焉能無動於衷?況且男兒大丈夫,豈可受這些庸人擺佈?若是讓學生去選,學生寧願去做那劃破長空一閃即逝的流星,也絕不碌碌無為,去看人眼色行事。”

一番話讓站在桂萼身後女子的心裡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面紗之後看不清她的喜怒,可是她心裡卻是在想:“這姓徐的一番言辭,竟是和方才兄長說的一般無二,徐謙要做流星,二兄所思所想,所圖謀和追求的,又何嘗不是這一閃即過卻又耀眼無比的星辰?”

桂萼的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不由頜首點頭道:“你方才一番話雖不是長久之道,卻深得我心,哎……若非你已拜入謝學士門下,老夫還真想將你收入門牆,你小小年紀有這見識和才學,將來必定有一鳴驚人的一日……”他目光幽幽,似有什麼感悟,道:“你在杭州,不日就要鄉試,若是能中舉,將來有意去京師,可去見我兄長,屆時老夫修書一封,兄長定會為你安頓。”

徐謙的一番話觸動了他的心事,從某種意義來說,桂萼是孤獨的,他和徐謙本質上是同樣的人,此時觸動了心事,心裡感慨頗多,對徐謙再不是以後進看待了,語氣之中帶著幾分良友的意思,他旋即又道:“時候不早了,老夫也要動身了,將來若有機會,老夫定與你促膝長談。”

馬車滾滾而動,徐謙和那女子目送這馬車離開,徐謙的心理覺得怪怪的,這貶謫的官兒他雖沒見過,可是走得像桂萼這樣灑脫的,只怕不多。

若是在從前,徐謙非要對桂萼評價的話,只能用無所不用其極和野心勃勃來形容。可是方才一番對談卻讓他陡然醒悟,桂萼並非是野心勃勃,也並非是不擇手段,只是他不甘而已,這世上總會有一些躊躇滿志的人不甘於平庸人之下,不願看小人眼色罷了。

捫心自問,徐謙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

徐謙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又想到桂萼方才所言,若是有機會去京師,可去拜訪桂家兄長,只是不知桂萼這麼安排又有什麼用意?莫非桂萼是想拉自己上他們的船?只是這桂萼背後的人又是哪些人?

他當然不相信僅憑一個桂萼就能謀劃這麼大的事,別的不說,就說他突然調任到浙江提學,這明顯是此前就已經有人在京師安排好了的,輕易調動兵部主事這樣的大員,怎麼憑他那在翰林的兄長一人就能辦到?

這裡頭的水,只怕很深。

徐謙心裡苦笑,正要去牽馬,一輛馬車卻是穩穩地停在徐謙身側,卻是方才那蒙著輕紗的女子探出窗來,對徐謙道:“徐公子可願意一起走嗎?”

太**了,又是陪著女人坐車,按理說明朝的女子都是儘量少與男子接觸,可是徐謙似乎運氣不錯,不過眼下這個女子卻是接近雙十的年華,比徐謙要大上不少,從理論上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麼男女避嫌的地方。

徐謙也不客氣,將馬交給了這女子的隨從,輕巧的登上車,只是他看不到女子的面容,心裡便又想:“這個女子如此年紀,只怕早已許了人家了,只是不知許的是誰家?看她和桂萼的關係很是親密,莫非是小妾?”

他旋即又搖頭:“不可能是小妾,若是小妾,怎麼可能會留在杭州?況且看這女子的神態也是不像。”

他胡思亂想,這女子突然道:“你可以叫我桂稚兒,你的大名,我早已聞名久矣,是了,聽說你們徐家還要押解那御使李固進京是嗎?”

徐謙看了桂稚兒一眼,心裡不禁覺得這女子耳目很是靈通,便道:“徐家不過是奉大誥行事而已,一切按規矩來。”

桂稚兒似乎是忍不住嫣然一笑,透過輕紗,幽幽地看著徐謙,道:“這種誆人的話騙些鄉野村夫也就罷了,卻是騙不了我,這個李固,卻是你爹送去京師的投名狀,哎……你們徐家太陰險了,你爹這一次入了東廠,只怕去了京師之後就會受到大用。”

徐謙的心事被她一眼猜穿,忍不住道:“小姐似乎耳目很是靈通,對這京師、杭州的事都瞭若指掌。”

桂稚兒平淡地道:“這不算什麼,不過我想勸誡你,這李固既是你爹的進身之階,同樣也是一塊燙手山芋,你想要亂中取慄卻是要小心了。不過……你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至少近日不會有人再招惹你們,其實……我有件事請你幫忙。”

幫忙……

徐謙好奇地看了桂稚兒一眼,道:“你想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