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面之詞就提商家的人來興師問罪?”
“你會後悔的!”徐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連禮數都沒有,旋身便走。
副使見徐謙如此膽大妄為,也是被氣著了,正要治他一個咆哮公堂之罪,可是隨後一想,還是把這念頭打消了下去。商家固然惹不起,可是也沒必要因為姓徐的這傢伙大放厥詞而為自己惹來一身騷,畢竟此人有個太保的師傅,和宮裡的太監似乎也關係匪淺。
徐謙氣沖沖地出了提刑衙門,鄧健在外頭等候多時,小跑過來道:“怎麼樣?”
徐謙嘆了口氣,道:“和我此前預料的一樣,官府只會推諉。”
鄧健不由道:“那該如何?要不再回去求求王公公?”
徐謙呆了片刻,隨即咬牙切齒道:“不用,我們自己來,既然無處申冤,那索性就來個魚死網破,這個仇若是不報,我徐謙不做人了。你隨我來。”
鄧健連忙跟上,也不知徐謙要去哪裡,卻見徐謙腳步如風,竟是朝著提學衙門去,鄧健心裡驚愕,忍不住想,去提學衙門做什麼?莫非提刑不敢管的事,提學能管不成?
他心裡狐疑,等到了衙門外頭,徐謙讓門子通報一聲,隨即便進入衙門,直接回到明倫堂。
明倫堂裡只有趙提學在,趙提學聽這徐謙又找上門,一時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便見徐謙進來之後給他行禮,直截了當地道:“不知王先生在不在?”
趙提學好奇地看他:“你尋王先生做什麼?”
徐謙道:“自然是有事尋他,還請大人幫忙,請王先生出來相見。”
趙提學沉吟了一下,雖然這徐謙有些無禮,可是見他一副心急火燎和陰沉的樣子,便知道他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朝一旁的差役努努嘴,這差役會意,立即去請王艮了。
趙提學趁著這個空檔道:“出了什麼事,為何如此心急火燎?”
徐謙閉著嘴不吭聲,一言不發。
趙提學新官上任,在徐謙的跟前卻是一點提學的威嚴都沒有,恨不得捶胸跌足,可是偏偏拿這傢伙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心裡不由暗恨,到哪裡提學,都比在浙江要好得多,這種名士名門滿地走的地方,提學實在是造孽。
好不容易順了氣,那王艮換了一件圓領儒衫,笑吟吟地來了。見了徐謙,王艮並沒有露出意外,微微一笑道:“徐小友怎麼來了?”
徐謙朝他躬身行禮,道:“學生見過王先生。”
王艮含笑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來,坐下說話罷。”
徐謙搖頭道:“情況緊急,坐是不坐了,學生來這裡,只是想問問王先生,王先生的門生遍佈天下,在這杭州的軍戶所裡可有門生麼?”
王艮的臉色凝重起來,上下打量徐謙,道:“你這是何意?”
徐謙誠懇地道:“只是想請先生幫一個忙,討個公道而已。”
王艮的臉色變得冷漠起來:“你可知道軍戶是不能輕易調動的?”
徐謙道:“如果學生有理由呢?”
王艮道:“那也絕不可能有人陪你去冒這個險。”
徐謙滿是失望,心裡嘆了口氣,道:“如此,那麼我只能另想辦法了。”說罷轉身要走。
王艮卻突然叫住他,道:“你到底有什麼事?官兵自然誰也不敢冒險調動,可是在浙江錦衣衛千戶所,老夫卻是認得幾個朋友,你若是當真有急用,或許可以幫你這個忙。”、
錦衣衛……
徐謙眼前一亮。
事實上他確實想冒險,可是如果王先生有錦衣衛的關係,事情就不一樣了,錦衣衛出動,不算調兵。雖然徐謙在來之前已經有了理由和準備,可是調兵畢竟是要命的事,而動用錦衣衛就完全不同了。
徐謙連忙道:“先生若是肯幫學生這個忙,明報的事也好商量。”
王艮卻是微微一笑,好整以暇道:“幫忙可以,只是也絕不會跟著你去胡鬧,你做什麼事和老夫沒有干係,可是老夫只能保證這些人會跟著你為你漲漲聲勢,你想要調動他們,卻是難了。”
能幫的,怕也只有這麼多。
而徐謙覺得這已經足夠,連忙點頭道:“那麼多謝先生。”
倒是一旁的趙提學不滿地道:“先生,為何不問明白到底是什麼事?這小子一向……”
王艮壓壓手,道:“無妨,有些東西不必多問,這位徐小友的事,我聽過,他做事有分寸。”隨即對趙提學道:“我現在修書一封,你立即送給張韜,等張千戶帶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