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事情就這麼算了?”徐謙冷冷地盯著王公公。
王公公有意避過徐謙的眼眸,看著這一片狼藉的報館,隨即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日方長。”
徐謙沉默了一下,他不是不知道王公公的話有道理,隨即他笑了,道:“別的道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姓商的死定了。”
他二話不說,便對王公公道:“公公在這裡稍坐休息吧,我去報官。”
王公公似乎有些意動,道:“且慢,不管怎麼說,這明報和宮裡也是息息相關,若真是那商家指使人動的手,也不是不可以收拾他們,只是要證據確鑿,只怕不容易。”
徐謙心裡想,想要證據確鑿,就必須有有司的認證,至少也該是知府衙門那邊承認。
只是……
徐謙頜首點頭,朝王公公作揖行禮道:“那麼學生去試一試。”
從報館裡出來,鄧健也追上,對徐謙道:“我和你一起。”
徐謙朝他點頭,這時候他反而在思量自己該去哪個衙門了,知縣衙門只怕不濟事,他跟知府衙門並沒有太多的交情,他想了想,決心去提刑司一趟,畢竟提刑司是最高的刑法衙門,他帶著鄧健一路過去,幸好不遠,步行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到了衙門外頭,徐謙也不客氣,直接擂鼓鳴冤。
門丁見狀嚇了一跳,連忙來喝止,徐謙朗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其中一個門丁不耐煩地道:“大膽。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由得你胡鬧嗎?”
徐謙冷笑道:“我姓徐。叫徐謙,喊冤待雪。怎麼,這鳴冤鼓是擺設嗎?”
門丁聽到徐謙二字,卻是依稀記得,其中一個門丁頓時想起來了,忍不住咋舌,道:“你不要再敲鼓了,我進去通知大人。”
片刻功夫,那門丁去而復返,請徐謙進去。
今日坐堂的並非按察使本人。而是個副使,一般情況,提刑司管的都是大案要案,主要的工作還是督促各府各縣的刑名,一般的案子不會親自出面審理,最多進行查實複核一下也就是了。
現在突然有人跑到提刑衙門來告狀,卻也算是稀罕事。
這位副使大人只得出來,命人將徐謙帶進來。
徐謙進了衙堂,隨即便作揖行禮道:“學生見過大人。”他沒有跪下行禮。口稱學生,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這副使也不敢輕慢,任何事情涉及到了讀書人都不可小看,況且還是徐謙這種風頭正勁的讀書人。
“你要狀告何人?所告何事?”
徐謙道:“大人。學生要告淳安商家,他們目無王法,打砸學生報館。不只如此,還將學生叔父打成重傷。”
聽到商家二字。副使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慢悠悠地道:“你既要狀告。可有證據?”、
徐謙道:“打砸的不法之徒中有一人便是商家的家人,請大人派一隊差役和學生前去商家認人。”
副使的臉上沒有了表情,道:“這個案子,本官自會督促杭州通判細查……”
徐謙心裡想,等到督促下去,黃花菜都涼了,這官府裡不知多少商家的人脈,一個訊息過去,還搜查得到人嗎?
徐謙忍不住道:“大人,此事宜早不宜遲……”
副使卻顯得很是冷漠,道:“這是規矩,我這裡是提刑衙門,豈可為了一個小小的打鬥而出動快吏。”
徐謙心裡冷笑,若是他此時在知府衙門,只怕通判又要說涉及到了商家,知府衙門做不了主,少不得又要把這皮球踢到提刑司來,對方擺明了不想管這件事,索性拿自己當皮球來踢。
這還幸好他是個有功名有身份的人,若是換做尋常百姓,人家連踢皮球的機會都不給你,將你打出去也是極可能的。
徐謙怒道:“小小打鬥?我徐家是忠良之後,先祖剛剛追諡為文貞公,他們打的乃是我叔父,也都是忠良之後,什麼時候在國朝連這樣的人捱了打都成了小事?”
副使語塞,卻又敷衍道:“你休要多言,畢竟是毆鬥,既是毆鬥,那你非要來鬧,那麼就必須尋到傷人者和受害之人,為何你叔父不來,偏偏讓你來?你先把那些兇徒尋到,再來本官這裡說話。否則只是市井間的拳腳之爭,不算什麼大事。”
徐謙抬眸看了這副使一眼,反而冷靜下來,道:“大人的意思是這件事不想管也不願管嗎?商家欺人,大人是要包庇嗎?”
這副使見徐謙糾纏不休,也是有些火了,不耐煩地道:“什麼欺人?難道本官只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