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害怕,姐姐今晚可以陪你,咱們姐妹一起……”
許菱被這句話炸得傻在原地:哈?一起?雙飛?!水桃,你其實是女俠吧?!
卻聽身後一男聲道:“水姨,你的婢女小荷在找你。”
水桃停了話,望向那人道:“小荷……什麼事?她在哪?”
許菱也轉身看去。就見一俊朗的青年男子站在自己身後,此時正答話道:“屬下也不清楚,我路過後堂時,見她在向人問你。”
水桃這才點點頭,又拉著許菱的手,盈盈一笑:“小菱,姐姐說的,你考慮下。下午姐姐再來找你。”轉身離去。
許菱看著水桃走遠,心情仍未平靜。
所以,她過了片刻才發現,那名男子站在她身邊,也沒有動。
許菱扭頭看他。是個御林軍帶刀護衛,官職還不低。
那人也看著許菱。
兩人對望片刻,許菱忽然明白了:這人,是那晚來自己房間的御林軍!
果然,男子低低開口了:“我是黃安晏,你找我何事?”
許菱挑眉:這人,怎麼不遮遮掩掩啦?她直直從黃安晏身邊走過,藉著錯身的機會,將鑰匙模子交給他,笑著低低道:“謝謝。配好鑰匙後,送去我房間。自己小心。”
黃安晏行動很快,中午許菱回房,就看見枕頭下放著把鑰匙。
但是,蕭宸軒下午便回來了,許菱等到第二天上午,蕭宸軒又出外時,才有機會偷看賬冊。
院子裡的侍衛大部分跟著蕭宸軒出去了,剩下幾人也被黃安晏以各種名目遣走了。他在院門口幫許菱放風,許菱拎了抹布,攥著鑰匙,進了書房。
許菱心情極度緊張,開鎖時,手都有些抖,捅了好幾次,才將那鎖開啟。
拿到賬本後,她就更緊張了。她面對的,是一本以密語記錄的賬冊。
許菱腦中一片混亂,雙手無意識地慢慢翻著賬冊,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她腦中時不時竄出念頭:萬一蕭宸軒突然回來了怎麼辦?他那麼狠的人,發現自己是細作,會怎樣對自己?自己會不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菱忽然覺得,身上那些已經痊癒的鞭傷,又隱隱作痛起來。不由打起了退堂鼓:混混日子不就行了,我幹嗎這麼積極認真?
此念頭一出,許菱心中就是一凜:恐懼已經在蠶食她的判斷力了。且不說蕭浩瑞是否會留一顆沒用的棋子,單說自己的決定:不是打定了主意,為早日獲得自由,盡力而為麼!
許菱盤腿坐在地上,將賬冊鋪在椅子上,閉眼深吸氣。
半響方睜眼,重新看賬冊。
既然這賬冊蕭宸軒也能看懂,那林盛使用的密語就不會很複雜,很可能只是將數字、年月等文字,進行了替換而已。因此,必定有規律可循。
古往今來,記賬都必須有幾個要素:年月日,金額,收或支。
最好分辨的,是收與支。許菱一眼掃過幾頁,就找到了“收”“支”的代號。
年月日的天干地支出現較多,也比較好分辨。記賬越前,年月也越前。許菱從頭看到尾,果然明白了天干地支的代號。
(古人年月日是以天干地支表示,但為了方便,後文還是用數字表示。)
最難弄清的是記錄金額的數字。
許菱起身,拿了蕭宸軒桌上的紙筆,將出現的數字一一列出來,先弄清了十、百、千、萬,然後多方推理,終於弄清了十個數字的代號。
弄清所有密語後,許菱立刻翻看十二月份的賬目。去年十二月份,林盛攜賑濟款銀來到雍州,負責賑濟。
朝廷撥付的賑濟款銀是100萬兩。林盛不可能全部貪汙,最大可能是貪汙10萬到20萬兩。許菱專門找類似的數目,果然發現,12月13日,進賬18萬兩。
這筆賬目下面,比別的賬目多出了許多分支:
十三日……金……二萬兩……餘十六萬兩
十四日……金……五萬兩……餘十三萬兩
十五日……金……八萬兩……餘十萬兩
十六日……金……十二萬兩……餘六留兩
十七日……金……十五萬兩……餘三萬兩
十八日……金……十八萬兩
許菱心中疑惑,不明其意,卻聽見黃安晏道:“見過殿下!”嚇得手腳都抖了!
她忙將自己用過的紙張揉成團,塞到懷裡,又將筆放回原處,再將賬冊放入書桌,剛剛將鎖掛上,就聽見院子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