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她突然氣極,大廳裡響起杯子被大力扔在牆上的聲音。在這安靜奢華的幻境仙宮裡,顯得格外尖銳刺耳。
“從今以後,這幻境仙宮裡,要有歌吹,要有舞跳,”她大聲命令。婢女們早跪了一地,聽她這麼說,急急忙忙退出去,把這幻境仙宮翻了個遍,才找出幾件成色很差的琵琶,古箏,和簫。
重回大廳,吹吹打打才胡亂地響起樂聲,不成曲調的樣子。她聽得心煩意亂,“都給我下去,下去。”
“姐姐,你怎麼了?”
她剛剛才知道聖主回來了,婢女們都在前廳伺候著,卻不知怎麼突然就惹惱了聖主。婢女水清忙遣了人來叫她。
“窅娘,”她握著她的肩,“你瘦了。”
錦珊看著站在她面前風華的她,她頷首,淡淡地笑開來,眼角眉梢,全是風。她突然很想要去了解她,內心裡很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窅娘靠在她的肩上,從她的身上傳來的清冽的體香縈繞著她。是一種清甜的魅惑的香,是淡淡女人香。窅娘覺得很悶熱,這熱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內心翻江倒海早已不知擾亂了幾許江山如畫,幾艘蘆葦深處扁舟。她覺得噁心,她不知道,一個女子以一個男人的眼光去愛著另一個女子,是一種什麼樣的感。驚覺背上覆上另一雙手,她抬眼看她,內心波瀾起伏,面上卻不敢露半點聲色。
“朝寒,”她說,“怎麼辦,怎麼辦,我不快樂。”她的指尖滑過窅娘光潔的背,不覺力道加重,手上的鈴劃過她的面板,留下道道醜惡,觸目驚心的劃痕。
她驚叫出聲,“聖主?”
突然聽到窅娘喚她,過往兜兜轉轉,纖手硬生生地停在窅娘留有劃痕的背上。她看著那傷痕,傷口不深,在窅娘光潔細嫩的面板上,卻顯得觸目驚心。似一道舊時暗傷,不很疼,卻在午夜夢迴萬籟俱靜的時候,被無限地放大,生長,如爬山虎的腳,密密麻麻地鑽進她的身體,淹沒她暗夜裡散亂的心智。每每這個時候,她再也無法入睡,抱著金盃,是整夜整夜的孤苦難捱,整夜整夜的酒香醉人。
“下去吧,”她皺眉,“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窅娘轉身。
她像又想起什麼,“你的傷,回頭讓水清好好看看。”
揹著她,窅娘面無表情地答,“知道了,謝謝姐姐。”她仍然習慣地笑了笑,這笑很難看,更像哭。
可誰管這麼多,在這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