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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心頭大喜,急忙道謝。華山派如今身無長物,所剩的,就是這一塊地皮了。要是連地皮都被奪去,這個門派多半也就會消散於這紅塵之中,過不了幾年,也就沒人會再提起。

連德祿又道:“這事說起來,其實還是跟錢有關。天家通道,四處佈施,哪家山上靈驗,哪個道觀香火旺盛,天家還要給賞賜。又有傳言,天家準備看看,天下哪個道觀做的好,就要加封那裡的觀主做大大真人,並請他們進京**,接受供奉,說不定還能出幾個嘉靖爺爺時期的陶仲文、邵元節般的人物呢。陳神仙雖然修的半仙之體,如何能不動心?可是他這華山派上有您這一支,便不怎麼好看。按他想,便是把整個華山都改成道觀,看著也威風,又是一件功勞。到時候報上去,說不定他就真能被請到宮裡設壇**,光大華山門楣呢。”

鄭國寶從京師來,對這事知道的比連德祿還多些。這事說到底,其實還是母子不合,彼此有齟齬。慈聖皇太后對於小兒子朱翊鏐格外寵愛,萬曆天子當初便有點吃味。後來李太后於憤怒之時,還說過幾次要廢帝另立的話,雖然多是氣話,可問題是萬曆天子沒當氣話聽。

乃至後來,李太后喜歡的兒媳婦是王皇后,和生出長子的王恭妃,萬曆喜歡的是鄭皇貴妃鄭若男,母子間的隔閡就更大一些。加之當初張江陵在世時,皇太后、馮保、張居正這三角聯盟關係牢靠,民間甚至有李太后與張江陵私通的流言。靠著這堅固的聯盟關係,朝政根本就不歸萬曆掌握。

如今萬曆終於可以掌權了,回想過去種種受制,連出去玩會,都被母親威脅要向張先生告發,心裡更覺得有氣。他張居正能坐個三十二人抬的移動房子滿大街橫晃,我是您親兒子逃學玩會都不成?到底您跟誰親?

基於這種心理,他便找了很多機會跟母親較勁。比如李太后信佛,萬曆便通道。李太后既然肯請尼姑進宮**,請烏斯藏的活佛進京傳道,萬曆就要學他爺爺,把道士叫進宮裡設壇齋蘸。再加上彼時醫療衛生條件有限,鄭娘娘連續夭折了兩個孩子,萬曆也有點迷信,覺得請些道士來做法,能保佑鄭娘娘再生的鳳子龍孫能健康長壽。

當初嘉靖時,陶仲文、邵元節是得過尚書銜的(待遇,非實職)。那陳伯年充其量,是個在陝西境內很能吃的開的社會活動人士,距離那尚書銜或大真人封號還很遙遠,有這個機會他不激動才怪?因此這玉女峰地產之爭,便愈演愈烈,幾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連德祿對這段過往也做過了解,知道這事從公正角度看,實在是華山氣宗的人不作興。先來個劉備借荊州,後面還敢去辦假地契,所以才寫了那封信,想要來個和平解決。但千算萬算,他怎麼也算不到,這事裡牽扯到了鄭國舅,這便不是他能干預的範圍。

他與鄭國寶是老交情,這礦稅監使的差使,還是當初鄭國寶替他討的。要不是國舅爺一句話,他老連說不定早就被貶到浣衣局,等著腐爛發黴了。也是西安府的人不明內情,才鬧出了堂下何人狀告本官的笑話。

連德祿兩下權衡,真相、公正、陳神仙,顯然不如交情、前途、鄭國舅來的重要。因此他掉轉槍頭,反戈一擊,陳神仙就剩下含血噴天的份了。

鄭國寶在旁敲著邊鼓:“嶽老師那華山派收入微薄,日子過的苦啊。我看著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老連你既然在這,便也給他想想,有什麼發財的買賣。要用本錢,從我這出。”

嶽不群心中感激,“國舅使不得。我嶽某何德何能,賴您出手,幫我保住祖宗基業已經很感激了,怎能再勞國舅破費。”

第七十章女兵痞

鄭國寶道:“嶽兄,您這話就說遠了。好朋友之間,自然有通財之義,這點小事不算什麼。只是我不能久在這裡待,很多事,便只得拜託連老公公了。”

連德祿笑道:“這是自然。既是國舅的朋友,那便是連某的貴賓,以後有什麼困難,只管到這礦稅監衙門來找我,我定然盡力而為。”

眾人說了幾句閒話,便有人將酒宴設擺起來,一時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鄭國寶道:“老連,我在接官廳那,可聽見這陝西大小文武衙門的人都在罵你,看來你乾的不錯。我回頭在本章上,定要為你重重記上一功。”

連德祿全不在意,“全靠國舅栽培。還是您當初說的好,做這礦稅監使,便是個捱罵的差使。若是誰做這個差使,弄到有口皆碑,那便該活活打死。證明他根本沒敢動士紳一根手指,派出去也是白費。誰要是惹來士紳官府罵不絕聲,百姓指為酷吏,那便是真為天家出了力了,流了汗了,便是天大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