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觀音娘娘來。
王四鵠一見,心神也飛得無情無蹤,看樣貌似是昔日的娘子月娥,只是那種端莊聖潔之氣,卻又遠在千里,身邊眾人也只是仰望而已。王四鵠身在人群之中,伸手向那邊,只勾不到。他心底糾結掙扎,又震懾住,隻字不能出。事後一幫人便議論紛紛,都說姚娘子扮相絕美,真如那觀音降世一樣。嘖嘖讚歎,又不免嘲弄四鵠白白放走了寶貝。
王四鵠心底又是想念,又是懊悔,這也罷了,自己回家,不免將那王家兩個老的罵罵咧咧了一頓。反覆兩日,一股火氣仍舊無法發洩,索性日日直奔酒館,喝的爛醉。
今日王四鵠仍在喝悶酒,和他素日裡廝混的幾個狐朋狗友見了,情知王四鵠心底在鬱結什麼,又惱他幾日裡不去賭館裡混了,便有心看他熱鬧,紛紛圍了上來,旁敲側擊,又說:“聽說姚娘子住在鎮上客棧之中,乃是蘇小大夫安排。”
王四鵠聽了這個,眼睛都瞪大了。那些人又說:“正是如此,當年被王四哥先一步奪了姚娘子,只以為蘇小大夫從此絕意了,不料,蘇小大夫竟不顧身份,也不嫌棄那婆娘已經是下堂妻,巴巴地貼著,分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王四鵠牙齒咬的格格作響,問道:“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那些人就又攛掇說:“這又有什麼假,人人都看的清的,那蘇小大夫一天幾趟的往客棧裡跑,去了便留在姚娘子房中,也不知道做成了那好事沒有……”
說著,便嘻嘻哈哈地笑起來,無限的猥瑣氣息。
王四鵠哪裡受得了這個,不由地使勁拍了一把桌子,憤然站起來,大聲罵道:“賤人,怪不得當時走的那麼快,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
眾閒人就說:“王四哥且又要怎地?現在你們王家卻是把姚娘子給休了,王四哥要近她的身也不能夠,只能眼巴巴看著流口水也就是了。”
王四鵠大怒,罵道:“誰說我不能夠,她身上上上下下,哪裡我不是清楚明白的?賤人,剛剛被休掉就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這口氣我如何咽得下?!”
那些閒人見狀,正中下懷,便紛紛鼓譟,說道:“王四哥說的對,這口氣務必要討回來。”
王四鵠看了看眾人,說道:“不錯,各位兄弟,跟我一起去,給那賤人跟姦夫好看!”
眾閒人正是巴不得看一場大熱鬧的,便一擁而上,王四鵠藉著酒勁跟一時的激憤,帶著這一群人匆匆地向著客棧上來。
王四鵠在客棧之中發作,掌櫃的莫名,心想:姚娘子已經被休了,又從哪裡來了個夫君?
周圍的閒人便幫腔,對掌櫃的說道:“看清楚了,這位是王四哥,是姚娘子的前夫。讓姚娘子出來!”一個個也垂涎月娥,各是不安好心的。
那掌櫃的見王四鵠橫眉怒眼,不好擺佈的樣子,心頭暗暗叫苦,於是賠著笑說道:“原來是王家少爺,只不過,小人聽說王家已經將姚娘子休了,日後各自婚配,互不相干,為何王少爺又過來鬧呢?照小人說,不如且消消火,免得鬧出事情來,叫人笑話。”
王四鵠聽了“日後各自婚配,互不相干”幾個字,頓時火衝上頭,手臂掄圓了,登時一個巴掌打了過去,把掌櫃的打得頭暈目眩,撞到旁邊桌上,頓時碎了一地的茶杯茶壺,差點跌在地上,店小二急忙過來攙扶。
王四鵠餘怒未休,指著掌櫃的罵道:“你給我閉上你那張鳥嘴,那蘇青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給他牽線搭橋?姚月娥是我王四鵠的妻子,她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人,誰碰也不行,你若是不想死,趁早給我滾得遠遠地!”
掌櫃的被他狠狠一掌,牙齒也似打活了,被店小二攙扶著,一時不知所措,在場的食客們也都驚了,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那店小二見狀十分義憤,不由地小聲說:“有話好好說就是了,做什麼打人呢?”
王四鵠罵道:“有你這小畜生說話的份兒?”伸出拳頭,向著那店小二胸前捶去。掌櫃的不顧疼,急忙攔阻:“王少爺請勿動手。”王四鵠只是不聽。周圍閒人便也衝上來,拉拉扯扯,一時鬧成一團。
且說王四鵠正在耀武揚威,想連店小二也打,忽然聽到樓上有人厲聲喝道:“都住手!”
王四鵠一怔,那伸出的拳頭停在空中,而後慢慢地垂下來,仰頭看向上面。
其他閒人一剎那也屏聲靜氣,卻見月娥開了房門,此刻正站在二樓欄杆處,冷冷的眼睛看著下面。
王四鵠一見她的臉,頓時心也活了,舔著臉叫道:“月娘。”
姚月娥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