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之氣,的確是個可造之材。這張橋早先也曾參加過科考,只不過命不當時,幾番都落第,此事也是他心底鬱結難平的事,如今聽了月娥這麼說,頓時心中一動,說道:“姚娘子既然有這個志向,卻也正好。不瞞姚娘子說,我早先也考了幾次科舉,不幸落第,後來便又教了兩年私塾,不敢說滿腹經綸,也算是飽讀詩書,倘若讓小郎跟著我,我定會好生地教導他……”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姚月娥。
月娥何等機靈,不等他說完,立刻說道:“小良,還不快快拜見恩師?”
姚良也是個聰明人,頓時明白過來,快步走到張橋身邊,雙膝跪倒,行了個大禮,口裡說道:“姚良拜見老師!”
張橋躊躇著說出這番話,一來是惜才的心,二來想栽培小郎,倘若一朝他有出息,他也是面上有光,且彌補心底原本的不足,只不知道月娥怎麼想……心想她畢竟是婦道人家,眼界淺顯,倘若不願讓姚良跟著自己混,那也就罷了。卻沒想到月娥如此識做。
張橋見姚良行了大禮,一時樂的喜不自禁,伸手捋著鬍子,哈哈笑了兩聲,才又雙手向前伸出,說道:“快快請起。”
姚良行完了禮,順勢起身,張橋笑著點頭看面前的少年,越看越愛,不住口的說道:“好好好,我浪跡半生,總算也收了個弟子了。”又說,“我受你這樣大禮,自然要傾盡所能,教導於你,小郎是個聰明人,假以時日,必定有一番出息,也不負姚娘子一番望弟成龍之意。”
張橋心滿意足離開之後。蘇青便到了店內,照例看了看姚良他的手,又聽得他說拜張橋為師的事情,點了點頭,說道:“書記官是個老道的性子,小郎若跟了他身邊,定會學到不少東西。”姚良也自高興,說道:“蘇小大夫你且坐一坐,我下去取一壺熱茶上來。”
蘇青點頭,姚良自去了,蘇青這才看著月娥,說道:“月娘,這幾日勞累你了,不知身子可好?”月娥點了點頭,說道:“承蒙記掛,並沒有事。”
蘇青又說道:“我前兩日,已經將要娶你之事,說給家父聽了。”月娥的心一緊,面上卻做出淡淡的神情來,只問道:“蘇老先生想必又是一番大怒吧……蘇大夫,你這是何苦來著?”蘇青說道:“你這番想錯了,家父聽了,只是嘆息了一聲,並無大怒。”月娥一怔,看向蘇青。蘇青說道:“他想是也無奈了,然而……唉。”微微皺起眉來。
月娥看著蘇青,問道:“蘇老先生未曾發怒,為何你反而不開心?”蘇青搖頭,說道:“他不發怒,我是要開心的,而且他也答應了許我娶你過門……”他欲言又止。
月娥的心一陣亂跳,好像有一隻小鹿在裡面四處亂撞,不由地緊張,看著蘇青只不說話。蘇青卻仍皺著眉,說道:“這件事我還得同他計較一番。”月娥忍不住,終於說道:“這是為什麼?他答應了,那麼……”急忙收聲。
蘇青卻說:“你不明白,總之我是半點不能委屈了你的。”說著,手輕輕地在桌子上一按,說道:“我再同他爭執兩天,總要他心甘情願的……”又徐徐緩了面色,轉頭看向月娥,說道:“月娘,你耐心等我幾日,不出半月,我定會來娶你過門。”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縱然月娥心底疑慮重重,也忍不住點了點頭,一點頭之下醒悟過來,急忙將頭低下,暗暗惱自己竟然失態。
蘇青微微一笑,邁步出門去了。月娥心底卻只是想:“究竟是怎麼了?蘇青說蘇老先生已經答應,但為何蘇青卻又不滿?不讓自己受委屈……又是個什麼意思。”
且不說月娥在思量不提。將近傍晚,客棧裡忽然來了一幫不速之客,鬧哄哄,個個邪氣,有人拍著桌子,厲聲叫道:“王家小媳婦人在哪裡?快快出來。”掌櫃的見狀不好,一邊派人去給蘇青報信,一邊上前,問道:“請問是誰找姚娘子?”那群人之中,頓時走出一個人來,滿眼戾氣,厲聲喝道:“誰找?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子就是她的夫君!”
火遮眼浪子大鬧
你猜這前來鬧事的是何人?原來正是月娥的前度丈夫王四鵠。這王四鵠自休了月娥之後,心頭兀自不捨,想到月娥的形容樣貌,那等溫柔性情,念念不忘,日夜牽掛,無可奈何時候,不免借酒澆愁。
這一日又去聚眾賭博,眾狐朋狗友閒談之間,便說起來。不住口的取笑王四鵠白白的放一個美人走了,又說月娥最近被鎮長邀請參與北極紫微大帝聖誕。王四鵠只是不信,等昨兩日聖誕開始,王四鵠擠在人群之中,眼前慶典隊伍一一過去,忽然見足八人抬的大轎子,徐徐而來,風吹輕紗舞動,露出裡面美輪美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