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可她,卻大言不慚的說露蟬在宮裡吃好穿好,雖然是刺激露蟬嬸嬸故意說的,可如今看到這無字碑,冉竹的心彷彿灌入了冷風,凍得她渾身發抖。
第一次,她知道沒有記憶的人是這麼痛苦,生命中或有太多重要的人被一一忘記,陰陽兩隔不相知。
一如她站在碑前就算知道了露蟬的名字,卻並不知道她於自己而言是有多重要,可心裡的疼卻在提醒著那些忘卻的過去!
她再次拿起刻刀,這一次未有猶豫,腦海裡甚而沒有想露蟬二字怎麼寫,便一筆一劃用力的刻了出來。
“露蟬……”冉竹望著墓碑上淺淺的四個字,腦袋裡一片空白,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宣墨伸手輕拍了冉竹的肩膀,隨即示意一旁的刻字師父按著冉竹的字型印記將“露蟬之墓”四字鑿深,另還刻上了露蟬死去的日子,這自然亦是宣墨親口傳述。
看到露蟬去世的時間,冉竹楞了下,原來她死去已有半年,可聽宣墨所說,最早也是三月前才剛剛下葬,而且他還說被燒燬嚴重,依著露蟬嬸嬸的話,那露蟬被燒燬之時應該是在宮裡……
到底她發生了什麼事情,遭到火燒酷刑?
宣墨拉著她離開的時候,她還在思考的露蟬死因,是故並未注意自己的手正被宣墨牽著。
而冉竹的順從,臉上的冷靜猶疑,令宣墨心裡剛剛消失的疑慮又浮了起來。
“去吧。”宣墨放開了冉竹的手,對著她說道。
冉竹驀地回過神來,見自己還在墳坡裡,只是往裡走的更深了些。
她在原地挪動了兩步,心想宣墨是要讓她祭拜什麼人,自己從小在玄鎮長大,有死去的親戚什麼也是正常的。
化了雪的泥土地每走一步,都能踩下去一個深深的腳印,帶起滿鞋子的爛泥枯葉,她偷偷望了眼宣墨那滿是泥土沾著的金靴,心中亦有小小觸動。
這次她不敢在耍小聰明問宣墨,自己往前走著。她走著很慢很慢,沒走到一處墳坡前她都會不經意的看上一眼,希望能從這些字眼裡找到熟悉的感覺。
宣墨雙手背後,深邃目光早已一片糾結,他看著冉竹的雙腳毫不猶豫的越過她養父母的墳坡前,心中再也按耐不住,沉聲道:
“小竹,你走過了。”
“哦。”冉竹應了聲,急忙回頭,卻在下一步時陡然停住,望著宣墨如白楊挺立般的涼削身影臉色煞白。
宣墨定定的望著她,彷彿要將冉竹從裡到外要看透。
半晌,他靜靜問道:“這是多久的事情了?”
怪不得昨夜他帶她回屋裡,她一點激動心情都沒有,原來……
不記得了。
第十六章 素雪落日
半晌,他靜靜問道:“這是多久的事情了?”
怪不得昨夜他帶她回屋裡,她一點激動心情都沒有,原來……不記得了。
這是一座夫妻墓,看上面並排寫的名字便知道,因之前只是略瞥了眼是故並未注意。而當她看到女兒“冷冉竹”三字時,腦子裡轟的炸了開來。
她的父母,真的全都死了……
冉竹腿一軟便跪了下來,冰涼冷意隨即隔著衣服透過膝蓋蔓延向四肢百骸。
她的目光順著墓碑頂部的字一一落下來,忽然目光定焦在父母死亡的時間上。
“我父母六年前就去世了?”冉竹心跳如鼓,轉頭急聲問著宣墨。
“那是你的養父母,六年前玄鎮發生了瘟疫,很多人都死了,他們也未能倖免。”
宣墨輕聲道,心中確定了冉竹失憶後,話語上便多做了幾分解釋。
“那我親生父母呢?”冉竹問道,她緊緊盯著宣墨,一顆心卡到了嗓子眼。
宣墨沉默了會,道:“你的親生父母素來喜歡雲遊,蹤跡不定,否則也不會讓你的養父母將你養大。”
當日玉曇殿一戰結束後,海生告之沁老爺欲對冉竹不利,而他在沁老爺送進大牢給冉竹喝的酒裡也查出了令人容易狂躁發怒的藥來。
白靜當時私語冉竹便是刺激她失去理智拔刀揮砍,而躲在樹後的他便輕而易舉的上了他們合力設計的連環套!
沁老爺和他的夫人當夜就不知去向,沁玉更是消失數月,他亦曾到處打聽冉竹的親生母親婉兒,至今未有下落。
所以宣墨這麼說只是希望讓冉竹對沁家眷戀少些,誠然,冉竹現在的失憶讓他存了點私心去隱瞞她的身世。
可這些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