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清醒。
“冷管事手法了得,奴婢覺得好多了。有勞了。”金香真誠說道。
“皇后如今生病在床,姑姑腳早些好了也好能盡心服侍,算是我對皇后盡的一份力吧。這樣姑姑就不用不安了。”
冉竹笑笑道,心裡深知金香為人老成,自己這般殷勤肯定會讓她心生不安,故意撿了個話題引開來。
金香聽冉竹這麼說,嘴上笑笑,眼裡卻不以為然。冉竹看在眼裡,心想看來金香在白靜那裡的日子並不好過,她的機會來了。
“對了,皇后今天可好些了?”冉竹繼續手中的活,不經意的問道。
“好不好,看她心情。誰知道今兒好不好呢。”金香嘴中嘟囔了下,見自己失態了急忙閉住了嘴,衝著冉竹訕訕笑道:
“好些了,皇后福澤深厚,這點小毛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好端端的怎麼就受了風寒啊,現在入秋有了涼意,姑姑可要吩咐下人入夜關好門窗。若是下回皇后再犯病,保不準皇上就會責罰你們。”
冉竹“好心”提醒道,白皙的額頭上沁出細細汗珠,看的金香心中甚是感動,那番話落在耳裡更是覺得冉竹知心可人的很。
“這生病可不關我們的事情。昨兒夜裡她要洗冷水澡,你說這身子還未痊癒哪裡能洗冷水澡。這不是,一折騰就把自己給折騰病了。偏生還不讓如實稟告,白白捱了罵。”
金香說著,口中頗有些怨氣,想來她和宣墨沒到之前一定是受了王太醫的斥責。而自己剛才那番話,剛好戳中了金香的委屈。
冉竹見話已探到,隨意替金香捏了幾下腳就說差不多了,隨後將剩下的茶酒都送給了金香。
金香忙不迭的感謝,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冉竹關上門重新躺回了床上,想著金香說的話全然沒了睡意。
從昨夜海生的話語中得知,宣墨應該是在御書房。若是白靜單純想見宣墨,大可說自己手疼發作,何必還要故意讓自己發燒裝昏呢?
不知為何,門窗上一閃而過的黑影總是在冉竹腦海裡不時晃出,經過這麼多次的“巧合”,冉竹深深相信自己這個房間早已被人沒日沒夜的盯上。
想到白靜剛睜眼時那一抹得意神色,冉竹忽然茅塞頓開。
白靜昨夜裝昏,並不是衝著宣墨一人,還有她冉竹!
冉竹騰的從床上坐起,急忙走近梳妝檯,拉開抽屜,看到優曇花的盒子靜靜躺在那裡,心中鬆了一口氣。
隨即心頭疑惑更甚,她這麼大費周章的把他們都引過去,就是為了看她生病嗎?
當然不可能。
那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冉竹鬱悶的吐了口氣,重新躺會床上,身子一轉又想到了宣墨。
或許真的苦茶酒的香味起了作用,令冉竹神思越發敏捷起來。
按理說白靜受傷,宣墨那麼疼她應該在旁照顧才是,可昨天夜裡他堂堂一皇帝卻像做賊一樣來到她的房間。
給她上藥,話語間道出涼亭事情的真相,這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是關心她的表現。
可他們關係何時好到這種地步了?冉竹越想越覺得宣墨昨晚來此目的可疑,可同樣她也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好讓宣墨惦記著。
“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當個皇帝當成這樣也不嫌累得慌!”冉竹嘟囔道,腦袋想了半天也沒將白靜和宣墨二人的古怪做法理出個子醜寅卯來。
乾脆翻了個身,閉上眼不作他想。
正昏昏欲睡間,一聲瓷器破碎的清響驚的冉竹立馬從床上彈了起來,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到了窗臺上,本受驚的眸光裡立馬染上了一層怔愣。
用來盛放優曇花的罈子只有一半還懸掛在窗臺上,優曇花早已枯萎如今連枯枝都已經萎爛,當初她讓丹青扔掉,丹青似是看出她心中的捨不得,一直也沒動。
可沒想到,今日卻突然裂開了。
冉竹起身推門來到了窗外,望著另一半的瓷片混著泥土躺在窗臺下,心中不禁有些傷感。
“縱然是一柸枯土,你們也不願意陪我在這寂寥深宮了嗎?”
冉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對著這些泥土說什麼話,誰又能聽得懂。
她蹲下身想將這些碎瓷片和泥土打掃起來,忽然見到泥土下有一截白紙露出。
她從中抽出,一個圓圓的黑色鐵彈珠從白紙裡滾了出來。冉竹心神一凜,眉頭緊皺:
這擺明就是有人故意用彈珠擊碎瓷盆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