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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衝著他笑。他突然笑了,“小傢伙”。

自己當年也是這樣被撿回來的麼?

當他抱著孩子從小屋出來,前方從空中飛來一個四周垂著白幔的轎子,如同一個漂浮的孔明燈。四個不過是十六七歲左右的童子打扮的人,分別扛著一角,轉眼轎子便落到即墨梟跟前。

“城主!”

即墨梟滿意點頭,上了轎子。

。。。

 。。。   玄鶴走的第二天,即墨梟也接到了任務,去了扶葉城,他的任務是刺殺扶葉城城主。

她趕到的時候,大雨如注,兩人交戰正酣。

她只記得,當她一劍斬下對方的頭顱,血水和雨水沖刷了一切。那被斬下的頭顱滾到他腳下,當他撕下扶葉城主的人皮面具時,臉上那慘痛的表情,還有那令她冷到骨髓的眼神,她永遠都無法忘記。

玄鶴就是扶葉城主。

然,承君一諾,必不相負。

憑玄鶴的武功,怎麼可能輕易就範。只有一種可能,他是故意死在她手裡。這便是離開那晚找她的原因。玄鶴早就知道了鬼王的心思,那樣多疑的一個人,怎會允許他們如此相待?

她並不喜歡殺人,她討厭血腥那令人作嘔的味道,討厭面對那種哀怨求助的眼神時,卻只能把劍刺得更深了結對方的宿命。

即墨梟曾告誡過她“你可以喜歡很多東西,但千萬不要沉迷於任何一種,除非,它能幫你殺人,否則,像我們這樣的人,任何一種沉溺,都可能成為我們的弱點”。

即墨梟年少老成,打從記憶之時便生存在這裡,或許是這樣的環境,養成了他不甘人下的性格,他渴望權利。黃昏的時候,他常常喜歡獨自一人,抱著劍,站在谷裡最高的地方,俯瞰著腳下的一切。她覺得,他和其他的人不一樣,遲早有一天會離開這裡。

從扶葉城回來,她很久都沒見過他,直到有一天……

他打馬歸來,白馬黑衣,面容憔悴,他沒有看她。兩人一言不發,僵持許久。他喜歡騎白馬,刺殺的時候也喜歡穿白衣,這是他和其他殺手不一樣的地方。就像戰場上喜歡穿著白色鎧甲的將軍一樣,那樣醒目地引起敵人的注意,將自身的境地變得更加危險和刺激,卻總能力挽狂瀾,那是一種帶著狂妄的自信。但他平常回到這裡卻總是穿黑衣,彷彿黑色可以包裹他的心一樣,陰鬱而深沉,如同暗夜裡潛伏的獵豹,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兩人騎著馬,朝斷魂崖的方向而去。

在離崖邊兩百米左右的距離,即墨梟勒緊韁繩,“抓緊了”狠踢了一下馬肚,喝馬狂奔。駿馬受不住主人的狠踢,嘶鳴狂奔,他卻趕得更急。很快,眼看就要到崖邊了,他仍是沒有絲毫止馬的意思。馬兒突然揚起馬蹄嘶鳴,前蹄已是踏空。千鈞一髮的時刻,他勒住韁繩,硬是活生生將載著兩人的馬給扯了回來。

以前,他經常會帶她到這裡,體會這種命懸一線的感覺。他說:只有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

她靠在他胸前,可以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溫度。抬頭望向他,不想這一剎他也在看著她,與他四目相接,心中突然騰起異樣的感覺。耳邊輕柔的風吹拂到臉上,一時卻是說不出話來,眼裡似是藏了千千萬萬種思緒,卻只能用沉默來表達,那落日餘暉照在他臉上,顯得久違而溫暖。

兩人翻身下馬,崖邊的鳳凰花,依舊美豔如姬。

“有句話,我只問你一遍,那時在蜀地,我身負重傷,你揹著我翻過幾座山,在西嶺雪山上你跟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她一身紅衣如火,竟似比那鳳凰花還要美豔幾分!

她從來沒有想過離開這裡,因為,一旦你有了殺手這個身份,就會擁有無數的仇家,一旦離開,將會面對無盡的逃亡。

然而那一次,在西嶺雪山,她問他:“你說的自由,存在麼?”

“不知道,但一想到它,就覺得幸福,這是我在世上覺得最快樂的兩件事!”

“另一件呢?”

“有你在!”

……

面對她的質問,他彷彿瞬間變了一個人,神情突然變得冷定。淡漠回了一句,“跟你說的話太多了,我早就忘了”。

呵……果然,玄鶴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怎麼可能原諒她!

他要的自由從來都跟她的不一樣,他要的是手握生殺予奪,是鐫滿權利的自由;而她要的,只不過是和他一起離開,他們竟是這樣明白地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