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九宮緩緩拔出腰間的軟劍。劍身發出如毒蛇吐信的絲絲聲。
“不自量力!”即墨梟嘴角揚起冷笑,如同黑暗中妖冶的鬼魅。
風動,空氣裡瀰漫著危險的氣息,飄浮在兩人之間。
九宮躍到樹梢上進攻,大批大批的樹葉抖落,沙沙作響。即墨梟兩手一揚,一片片樹葉驟然化作一把把銳利的暗器,嘈嘈如急雨,朝九宮射去。九宮騰空翻滾,揮劍斬擋,躲開那如雨般的暗器。
打了十幾個回合,對方還未拔劍,九宮驚於來人的實力,手心開始冒汗,他的武功竟然到了如此之境!
“一炷香的時間差不多到了,多謝”。即墨梟從樹上躍下,負手而立。
突然,一聲洪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夜空。
即墨梟笑道:“這,便是一炷香的意義”。
屋子裡的男人,方才趕回來的樵夫,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沒有一般樵夫的粗野之氣,反而生得白麵俊秀。他左手緊緊抱了抱襁褓中的嬰兒,他的右手早已經在多年前廢掉了!是個男孩,剛出生的嬰兒全身的肌膚還未舒展開來,皺巴巴的臉蛋哭得通紅,孩子的每一聲哭聲,他都覺得萬分揪心。通紅的雙眼氤氳著感動的淚水,這是他作為男人第一次流淚!
“夫人,他能看得見我嗎?會記得我嗎?”他顫抖地問著躺在床榻上的妻子。
妻子披散的頭髮都被汗水打溼了,臉上卻掛著幸福,他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看著眼前的丈夫和孩子。女人虛弱地笑了笑。“傻瓜,孩子還這麼小,看你急的,給他取個名字吧”。
男人臉上的喜悅此時卻化成了凝重,他用粗糲的指腹颳了刮那稚嫩的小臉“勿念,嗯,就叫他勿念好了”。
“勿念”。
…………
他將孩子放到母親身旁,孩子閉著眼睛將可愛的小舌頭伸出,吐著泡泡,轉瞬已經熟睡。也許是新生的小生命融化了他,也許是因為屋外正在等他的人,他決定對妻子說出他的秘密……
…………
樵夫走出屋子,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即墨梟,男兒膝下有黃金,他此刻卻跪在來人面前,為他的妻兒屈膝,他知道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
他們曾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但也只是為了他們共同的主人賣命,並無太多交情。眼前這個比他年輕的的男人卻是主人最重視的心腹。“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是無辜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求你放過他們!就當是看在我們都是從孤兒的份上,留孩子一條性命!”
他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失手,大難不死,被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子所救,與她結為連理,本想在這個渺無人煙的地方了此殘生。不想,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你,是在教我憐憫?”即墨瀟嘴角一揚,冷笑道。“不該啊,才離開雲門多少年,你竟是把規矩都忘得一乾二淨了!我是不是該在你臨死之前再讓你見證一下什麼叫做冷血!”
“呵呵呵……看來我兒是難逃一劫啊!我居然忘了,雲門除了十七尚存一絲人情,其他人都是魔鬼!真不枉我當初為了救她毀了一條手臂。如若今日她在,必會承我一諾,護我妻兒!”樵夫慘笑道,眼睛裡充滿無望之色,他已經不再抱有希冀了!
“雖然你已無心起浪,但你……還是要死!如果每一個逃出來的人都能得到幸福,那麼誰還會想呆在那樣的地方,我不過是想告訴其他人,如果想要主宰自己的命運,必須成為最強的人,否則,他只會連累更多的人”。即墨梟冰冷的話語傳入他的耳膜,令他絕望。
即墨梟望了一眼旁邊的九宮,“動手吧,人頭是你的”。
九宮握緊了拳頭,這種口氣!那種優越感般的施捨,給了他極大的侮辱。
“一個殺手怎麼可以擺脫黑暗呢?不管主上賜予我們多麼光鮮的身份,像我們這種人,只有黑暗才不會捨棄我們!”
他輕輕拍落貼在肩上的落葉,朝院子裡走去,不再理會。對於一些事,他只看重結果,並不執著過程。他走進屋裡,不由一驚,他也是來取那個殺手的頭顱的,卻並不想傷害其他人,更是為他爭取了看孩子一眼的時間。也許,他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這點可笑的仁慈。那剛生完孩子的女人蒼白無氣的臉宣告了她的死亡,床邊散落的金錠,是男人打算留給妻兒的家當吧,白皙的脖子凸起的一塊,是她選擇的死亡方式。被褥在動!他快步過去,掀開一角,嬰兒的小手在翻動著,額間長著一塊栗色豆粒般大小的胎記。張著圓溜溜的小眼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