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看著她窘迫的表情,十分得意,不再為難她,大笑出門,此刻,他的心情好極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百里扶郎想起了她在師傅臨終前答應他的話……
她突然覺得屋裡有些悶,她放下了筆,拿起劍,朝流水聲而去。
溪邊開滿了嬌嬈的百花,白袍女子抱著劍,彎腰將指尖輕輕按在一個藍色葉子支撐起的花苞上。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長著藍色長葉的花。
“那種花,叫做意中人,很少有人見到它開花的樣子,或許它永遠都不會開花,鼓著花苞就枯萎了”。亂離從花間朝她走來,本來嬌嬈的百花,顏色盡失,齊齊往後褪去,他出塵的氣質,足以讓人忽略周圍的一切,天地間只剩一位白衣玉人在紛飛的梨花間淺笑如初。
“是嘛,真可惜,花苞都鼓成這樣了,它一定也是想盛放吧”。
“聽說,那是一位女子為意中人栽培出來的花種,只有兩個相愛的人同時出現的時候它才會開花”。他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平靜如水。
“沒想到這花,不僅名字好聽,就連傳說也這樣美……”。
“呵,真希望它只是個傳說”他沒有感情答道,眼睛卻看著那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他看著她指尖觸碰的花苞,飽滿欲裂,但終究還是不肯盛放。
突然,兩人開始陷入沉默之中,空氣中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彷彿可以聽見耳邊微風拂過的聲音。
她突然瑟縮收回了手……意中人……竟然沒有開花……
亂離轉而看著腳邊的流水,漂浮的花瓣裹成一團不斷地被流水沖走,接而又被打散……
遠處,伊天歲朝兩人揮了揮手,相處了些日子,這個西涼國太子,似乎變得更加隨和了。
“走吧……”亂離輕輕說了一句,自顧朝馬車走去。
百里扶郎靜靜站在那裡愣神,直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漸漸被流水聲吞沒,她又看了一眼那朵意中人,悵然若失,也跟了上去。
巫姑站在一棵老樹背後,只是面無表情靜靜看著他們離開,良久之後,才轉身蹣跚地往來時的方向而去。
老人走到溪邊,突然笑了,那裡,剛才白衣女子站著的地方,一株盛開的意中人在微風裡輕輕搖曳著,那白色的花瓣純淨地就像是…………愛。
。。。
 ;。。。 ; ; 眼前紛紛的梨花,匆忙而張揚,如同在歲月中流失的路人。
百里扶郎正看著飄落的梨花出神,神思恍惚,似乎並未聽見巫姑的話。
巫姑看著她入神的神態,咧嘴一笑,忽而轉過身,長袖一揮,白袍如一雙蝶翼展開,接住虛空之中飛落的梨花,不一會兒,她的衣袍上覆蓋了一成厚厚的白色,宛如大雪覆蓋下的雪人。
倏忽一抖,四周雪花大盛,如一面白色的城牆,隔絕了站在身後的眾人,須臾,待漫天大雪紛紛落地,已望見巫姑進到了屋中,空餘稀稀疏疏飄落的梨花。
“看!”伊天歲驚喜出聲。
地面上,剛才巫姑站著的地方,花瓣厚厚積出了兩行字,“一場江山夢,倥傯血嫁衣。”
“‘一場江山夢,倥傯送血嫁衣。’姬顏這便是你的命途。”
“一場江山夢,倥傯血嫁衣。”公子無涯,一步一步走向那幾個大字,難道巫姑的意思是,他追逐的帝王夢,只是夢幻空花麼?他緩緩閉上眼睛,突然抬手一揮,一陣風呼嘯而過,將地上的花瓣吹撒,巫姑留下的那幾個大字,瞬間消失無影無蹤。
“我命由我不由天,若這是命,那我便要親手篡改這命途!”孔子無涯轉身負手而立,眉宇間,神色不可一世。
“各位,天色已不早了,若是現在趕路,恐怕還未找到住的地方便天黑了,這梨花塢之中,還有幾處居所,各位如不嫌棄,可先歇息一晚,明早再趕路。”公子無涯話音方落,屋中傳來幽幽一句。
“多謝”伊天歲應聲道,接而四處環顧,果見梨花間有三三兩兩的小舍顯現。
“可否請那位白髮公子進屋一敘。”
眾人皆望向亂離,他卻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亂離胸有成竹,神色自若,自顧朝屋中走去。
太陽漸漸西沉。
房間裡縈繞著百草藥香,舒筋活絡,巫姑親自調製的七十二味草藥泡成的浴湯,果然有效果。
背上的傷口第一次那麼舒服,此時也只是有些酥麻微癢。不再像往日那般隱隱作痛。亂離泡在浴湯之中,緊閉雙目,不斷升騰的熱氣,使得那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