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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嬌弱的“昏”倒在丫鬟懷裡,心中愧疚萬分:祖父,對不起,原諒孫女自私,原諒孫女的無能,將這個亂攤子留給您收拾了。
芙蓉被送回留仙閣,她知道這是很幼稚的舉動,因為就算她沒有親手接旨,祖父也會代接。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沒經過她同意就要娶她,就因為是太子嗎?去你的狗屁太子,你若識相便想辦法收回成命,你若執迷不悟,本姑娘非整死你不可。
芙蓉恨得咬牙切齒,有一種嗜血的衝動,在閨房裡像找不到血吸的母蚊子般橫衝直撞。瓊兒看不下去她的癲狂之態,勸道:“小姐,想開點吧,那是聖旨,違抗了便是欺君之罪,是要誅九族的。再說了,人家好歹是太子,這世上還有比他更高貴的年輕男子麼?”
芙蓉怒的口不擇言道:“他媽的,最恨的就是任人擺佈,是圓是扁都不曉得,本小姐絕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瓊兒困惑道:“小姐,他媽的是誰呀?”
芙蓉解惑道:“他媽的就是他奶奶滴熊。”
瓊兒茫然道:“還是不認識。”
芙蓉暴躁道:“不認識就不認識,你只要知道妖是妖他媽生的,魔是魔他媽生的。簡而言之,他媽的就不是個好東西。”
見瓊兒被自己攪得暈頭轉向,芙蓉不耐煩地把她往外推:“出去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你幫我留意著,若是宴席散了馬上通知我。”
兩個時辰後瓊兒告訴芙蓉賓客已散,丞相回書房去了。芙蓉立馬從床上跳下,衝向祖父的書房。此時的祖父正聽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回話,芙蓉當著別人的面不好開口,只得耐心等他稟報完。
那小廝本來正滔滔不絕的講著什麼,見芙蓉進來突然停下,目不轉睛的盯著芙蓉,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淺笑。
芙蓉正心煩呢,發現一個陌生小廝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往她身上瞄,撒潑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餵狗。”
那小廝輕笑道:“玉小姐,原來你還有這麼野蠻的一面哪。”
芙蓉聽到這聲音,心中猛然一驚,細看此人,指著他恍然大呼道:“你,你,是你……”
“芙蓉”祖父打斷芙蓉的話,說道:“我們還有事商量,你先出去。”
芙蓉不滿道:“有什麼事我不能聽的?何況我也有事要說。”
玉丞相拿出祖父的威嚴喝道:“休得胡鬧,先回去,有事容後再談。”
芙蓉狠狠的瞪了冒牌小廝一眼,憤然踏出書房,當然她不會走遠,偷偷在牆外偷聽。裡邊的人大概知道隔牆有耳,聲音壓的幾乎聽不見,只隱隱約約聽得好像是在說各個官員聽到聖旨時的第一反應。
芙蓉有些明白了這場宴會的意義,怪不得當時每個賓客身後都有陌生小廝伺候,原來就為了觀察他們聽到如此驚人訊息後的第一反應,以此來分辨每個人真正的立場。
芙蓉記得祖父說過,目前的朝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都信不過誰。有些丞相黨的人或許其實是為別人賣命,同樣祖父的政敵身邊肯定也有他的臥底。這些當官的早就煉了心中洶滔駭浪面上仍不動聲色的本事,要從他們的臉上看出點什麼絕非易事。但是這個訊息對毫無準備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驚人了,是人總會有承受極限,這道聖旨對於真正的政客來說意義是超乎常人想象的深遠,因此有些人可能會覺得自己壓對了寶而難掩欣喜,有些人可能會覺得是天大噩耗猶如晴天霹靂而難掩一剎那的震驚,有些人可能保持中立而坦然以對。不管他們如何深藏不漏,總會有蹤絲馬跡可循,不管他們如何及時掩飾,只要觀察他眸子裡閃現的第一道亮光是什麼“顏色”即可。
也許這不是絕對正確的方法,但確實也算是條捷徑了,畢竟人心隔肚皮,有什麼能把人心探測的分毫不差呢。
芙蓉就這麼靠著牆坐在地上,一個人胡思亂想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只有一頓飯工夫,裡面傳來祖父“進來吧”的聲音。芙蓉看看周圍,沒有旁人,八成是叫自己吧,便走了進去。
那個冒牌小廝早不見了蹤影,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的,不過肯定不是從門出去的。祖父問道:“今日是怎麼回事?別說你是真暈了,告訴我實話。”
芙蓉突然有種強烈的不滿情緒,祖父這是在怪她不懂事,可是他們心機也太深了,竟利用到她頭上了,還怪她不配合。芙蓉第一次對祖父頂嘴道:“我是裝暈了,您難道猜不到為什麼嗎?什麼皇恩浩蕩,我不稀罕。”
“芙蓉,注意你的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