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金生等人垂下了腦袋,範尋更是羞愧難當,他要在這個問題上負主要責任。
“範旃的能力,你們不清楚嗎?羞辱一個戰死的同胞,你們覺得很光榮嗎?”範蔓忽然站了起來,怒目環顧,中氣十足的聲音震得每個人的耳朵嗡嗡作響:“我扶南國的勇士,難道就只剩下汙衊死者的勇氣?”
此話一說,範金生等人全都抬起了頭,扶南人崇尚勇力,最怕的是被人當成懦夫,更何況這些都是隨著範蔓征戰多年的武夫。範金生作為長子和重將,他第一個大聲吼道:“願隨大王死戰”
“願隨大王死戰”
“殲越滅吳,為範旃報仇。”
“為範旃報仇”
怒吼聲此起彼伏,範蔓這才點點頭,示意眾將稍安勿躁,聲音也恢復了一貫的沉穩:“我們沒想到這些漢人變了性子,居然為了幾個該死的商人真來和我們較量,準備不足,落了下風,這並不可怕,這裡畢竟是我們的土地,我們才是這裡的主人,他們是強大,我們也不是任人嚼的檳榔果。”
範金生等人默默的點頭,既沒有了剛才的意氣,也沒有了剛才的浮躁,只是靜靜的聽範蔓解說。
“所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搞清楚這些人的實力究竟怎麼樣。”範蔓淡淡的說道:“範尋,你再去一趟日南,要搞清楚幾件事:第一,吳越各有多少兵力,軍械情況如何,什麼人作主,他們各自的習性如何,用兵特長。第二,越國水師最強大的戰船究竟是什麼樣子,我們還有沒有優勢。第三,吳越……”範蔓稍微停頓了一下,慢慢捻著手裡的紫檀佛珠,過了片刻,才慢吞吞的說道:“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夥的,範旃究竟是怎麼死的,是誰的手筆。”
“是,大王,臣一定完成大王的使命。”範尋抬起頭,看著不動如山的範蔓:“大王,我們……先答應他們的條件嗎?”
“先談吧,他漫天要價,我當然也要坐地還錢。”範蔓淡淡的說道。
“是。”範尋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金生。”
“在”範金生應聲起身。
“你先去一趟撣國、林陽國,穩住他們,然後趕到這裡來,和你阿長合兵一處,試探一下越國水師的斤兩。小心一些,不要中了他們的圈套,如果情況不對,你們就退回來。他們遠道而來,利於速戰,我們等得起,他們等不起。只要我扶南國還在,那些騎牆的鼠輩就不敢太張狂,正好,我也要藉機看看哪些人是真服,哪些人是假服,必要的時候,還是要殺幾個人立立威的。”
“是。”範金生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阿長啊。”範蔓睜開眼皮,打量著有些侷促不安的範長:“不要緊張,漢人經常說,勝敗乃兵家常事,沒打過敗仗的將軍,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為父當年跟著大王南征北戰,吃過的苦頭不在少數,可是,為父最後熬過來了,那些曾經打敗過我的人,現在全是我的手下敗將。”
範長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不能放鬆,要好好的觀察你的對手。”範蔓花白的濃眉抖了兩下:“南海之王?催命籤?這個人我聽說過的,當年是漲海最大的海盜,陰險狡詐,手段毒辣,現在居然聽命于越王,可見這個越王的確有些手段。你好好的詢問一下那些海盜,看看這個催命籤究竟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他們能應的,我們也能應,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的好。至於以後……等打贏了越王再說吧。”
“是。”範長連忙點頭答應。
“去吧。”範蔓揮揮手:“從今天起,善待那些越國商人,告訴他們,我們要和越王和談了,讓他們不要緊張,安安穩穩做生意。不過,別忘了多派些人盯著他們,我總覺得,越王對我們的情況這麼熟悉,跟這些商人有莫大的關係。”
眾人轟然應諾,然後依次退出王宮。範蔓獨自坐在王座上,半天沒有動彈,只有松馳的眼皮不時的顫動一下,手下的佛珠慢慢的轉動著,過了好久,他才喃喃的說道:“梵天大神啊,請保佑我。”
……
範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日南,首先拜會了吳太子孫登,向孫登表示了扶南王的致意,他對孫登說,這次是個誤會,範旃的任務只是幫助林邑王區連平定林邑國的內亂,並不是協助他入侵日南,現在他兵敗身死,是咎由自取。扶南王願意就此與吳國罷兵,重歸於好。孫登雖然不相信範尋,但是人家主動道歉,以他的性格當然不會拒絕。範尋在西卷城停留了幾天,向諸葛恪、呂岱等人贈送了大量的禮物,利用一切機會和他們套近乎,同時他還和孫登提